“大人所言極是!因此皇上和諸位大人對此頭疼不已,然而諸位都心懷天下,心繫百姓,不忍讓檀溪府的百姓無辜受此牽連。因此,朝中一退再退,倒是將他們養得不識好歹了。”
眾臣面色有些怪異,這到底是誇他們,還是損他們呢?怎麼聽著味兒有些不對?
萬煜銘嘴角抽了抽,這怕不是在說他們軟弱吧?
“這倒的確如此!檀溪府是上等府,府城管理嚴苛,與咱們京城也不相上下了。百姓的日子難過,被他們挾持著,拿來要挾朝廷,倒是讓朝廷束手束腳。有顧慮,自然瞻前顧後了。”
皇上終於插了嘴,他剛才不過是想看看熱鬧,倒也沒真指望讓杜塵瀾以一己之力,面對這些豺狼虎豹。
殿內眾人的面色稍緩,他們可不就是瞻前顧後嗎?
“皇上!臣有罪!”杜塵瀾突然跪到在地,痛心疾首地道。
眾人不禁又是一愣,這又是唱得哪一齣?就連皇上也是一頭霧水,道:“不知杜愛卿有何罪啊?”
萬煜銘神色有些緊張起來,杜塵瀾該不會是腦子突然抽風了,要將那天書之事說出來吧?可那也與朝廷無關吶?
就在眾人茫然之時,杜塵瀾突然面色沉重,“臣年輕氣盛,不懂皇上與諸位大人的良苦用心,貿貿然將柳家和馬家拿下。若非世子爺與毛將軍相助,此次也不能如此順利。雖說完成了皇上指派的差事,但險些釀成大錯啊!”
皇上一楞之下,便哈哈大笑道:“朕倒是覺得杜愛卿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此次檀溪府的差事辦得還算圓滿,朕很滿意!無罪!無罪!”
眾人不禁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您二位怎麼不去唱雙簧?
“杜御史還是沒回答本官的問題,那本官再問一次,你為何私自做主改了稅法?之前眾臣指定的稅法,有何處不妥?”俞則閎倒是沒被杜塵瀾帶偏,還不肯放過他。
杜塵瀾嘆了一聲道:“下官剛才說的這事兒就和稅法有關吶!請容下官慢慢道來。下官與昭和世子在去檀溪府的途中被暗殺,下官險些遭遇毒手,這諸位應該有所耳聞。”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這小子命大,竟是沒死。
“下官修養得差不多時,便召集了那些商賈,將朝廷給的稅法與他們分說,誰想惹得他們群情激奮。按照朝廷的意思,所有礦山都低價賣給礦山主,再提高礦產產出的稅收,他們非但不同意,還對此感到不滿。”
杜塵瀾說到此處時,心中很是不屑。這根本不是解決事情的態度,而是在縱容這些人,甚至朝中有些官員還想繼續撈銀子。
瞞報出礦的礦產已經是慣例,屆時將礦產昧下,說是沒挖出多少,那收稅是極其有難度的。即便有朝廷時常督查,但那些人有的是法子逃避。這看似是解決問題,實則是想將這裡頭的盈利吃透。
“朝廷已經是優待他們了,礦產的盈利利潤很大,可每年朝廷所得卻只有一成不到,他們還不滿足。”萬煜銘也出聲幫襯道。
“而杜御史提出的新稅法,卻是惠國利民之舉。朝廷可將礦山租賃兩次,三次,甚至更多,商賈們又省下了一部分銀錢,可多承租幾座。同時開採,總比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日守著祖輩傳下來,即將枯竭的空山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