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高鶴輕呷了一口茶水,神態竟無比從容。杜淳鈞欲言又止,老爺子這會兒的態度與之前相比,倒是大有不同,難道是有了什麼對策?
“這?您也知道沒什麼好處,那劉大人是決計不會插手此事的。畢竟不在靖原府,他哪裡會肯費心思?咱們府上的情況,您比我清楚,怕是拿不出打動他的數兒。”
杜淳鈞愁眉不展,“唉!二弟大意了,早知道兒子就應該跟著他去江南!”
上一次也是老二去採買的,杜淳鈞見他順順利利回來了,也就放鬆了警惕。誰想這次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杜高鶴斜了一眼杜淳鈞,“你是我怪老夫讓他去江南了?”
“哪兒啊!兒子怎麼敢?”杜淳鈞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但他哪裡敢直接說?
“近幾年外頭的買賣都是你維繫的,你自然要留在靖原府坐鎮。難道採買不派老二去,還能派老三去不成?”杜高鶴冷哼一聲,知道老大心中已經對他有怨言了。
說到老三,杜淳鈞不由撇了撇嘴,頓時啞口無言。若是叫老三去,說不得褲衩都被人騙光了回來。
“也對!老三雖老實,但做事還算謹慎。若是派了他去,即便在採買上吃些虧,但也總比被人下套強。”杜高鶴冷聲道。
其實他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老三嘴笨,去談生意會得罪人。更何況這次去江南,就是打著賒賬的主意去的,老三怕是做不來此事。
“父親,這劉大人不收銀票,指定是嫌少!咱們府上又沒這麼多銀子,他怕是不會幫咱們了。這老狐狸,之前拿了咱們杜家多少好處,這會兒一有事,他就打算撒開手不管了!”
杜淳鈞去找劉天祥時,帶了五千兩銀票過去,誰想那劉天祥只一個勁兒找藉口推脫,那五千兩銀子更是看都沒看一眼。
杜淳鈞頓時便知劉天祥是看不上那五千兩銀票了,他不由得灰了心,心中即便憤恨,但也無可奈何。
“也是咱們之前將他的胃口給養大了,為了捐監的名額,太過著急,不免就落了下乘。他見咱們杜氏能拿出幾十萬銀子,又如何會將那五千兩看在眼裡?”
杜高鶴嘆了一聲,有些悔不當初。杜氏和閔氏盼了多少年,終於等到了這個名額,誰也不想放棄。
兩家雖是姻親,但也是對家,一旦相爭,哪裡還顧及往日的情分?
劉天祥那個老狐狸,剛開始說只有一個名額,他們杜氏和閔氏都盯上了不肯放手,索性便成了競價。之後他杜氏險勝,終於將名額拿到手。
可這一次杜氏是真傷筋動骨了,沒個兩年還緩不過來。
但不管怎麼說,有了這麼名額,杜氏才有望更進一步。誰想還沒等到他高興太久,劉天祥就給了他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