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書大人府邸,深夜,書房卻是燈火通明,江岑燁坐在左側,刑部尚書幕景時、兵部尚書顧燁一併坐在他的對面,可以看出他二人臉上皆有化不開的愁緒。
“兩位尚書大駕光臨,今日我府上可真是蓬蓽生輝。”
“中書大人言重了。”幕景時接話道,“深夜來訪,擾了江大人的清靜好夢,我與顧兄有些不忍呢。”
顧燁低下頭掩去眸中疲憊,最疼愛的兒子死在雁凌關去往青平的官道之上,對他來說猶如一個噩夢。
“顧兄?”幕景時輕嘆一聲,知他與自己有著一樣的心情。
“幕兄...”顧燁這才回過神來。
江岑燁見他二人如此,心下也已瞭然今日他二來此的目的,可...
“我與你有著同樣的痛楚,也有著同樣的仇人,顧兄,節哀順變。”
“幕兄,有些事情已經過去,提起只徒增悲痛罷了。”
江岑燁眉頭一挑,他二人似在喝雙簧,你一言我一語的。
“兩位大人都節哀順變,廷宗那孩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雁凌關,顧大人可知廷宗當時為何出現在雁凌關?”
顧燁看他一眼答道:“江大人有所不知,幾年前,廷宗的雙腿與常人無異,有一日遇見了索懷修,二人發生了口角,後來便打了起來,你也知道,廷宗怎麼會是索家之人的對手?”
幕景時搖頭道:“沒想到索懷修仗著自己是索南隨的愛子,竟廢了廷宗的雙腿!”
顧燁苦笑一聲說道:“何止廢了我兒的雙腿,還索了我兒的命...”
“這...”幕景時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隨將目光轉向江岑燁,“江大人,您看...”
江岑燁頓覺頭大,心中也不忍戳穿他,只好先安撫道:“顧大人,節哀順變,可有查出兇手是誰?”
對面二人一愣,便見顧燁勾起唇嘲諷道:“江大人,剛才不是說了,廷宗死在雁凌關去往青平的路上?”
幕景時及時接話道:“是啊,江大人,當時的索懷修也正巧從雁凌關往青平方向而去,若不是廷宗死在官道之上,我們哪能懷疑是索懷修所為呢?”
復又想起自家慘死在輕雲閣之外的女兒,不由得心中絞痛,猛的拍了身側座椅的扶手,怒道:“此生若不將索懷修的首級取來,我幕景時以何面目見幕家的列祖列宗?“
顧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幕兄,別傷心了,此仇定報。”
“對,此仇定報。”
江岑燁低眸點了點頭,“二位大人,懷修乃當今聖上欽點的二品大將軍,護雁凌百姓安危,若是此時動手除了他,定會使金蒼有機可乘,到時引起兩國之戰,怕是會得不償失。”
顧燁皺眉道:“江大人言重了,想我堂堂商麟,豈止他索懷修一個能帶兵打仗之人?沒了他索家我們依舊不會將金蒼放在眼裡。”
幕景時看他一眼說道:“中書大人就是太過小心了,此番情勢下,你還覺得他索家能翻身?”
江岑燁凝眉問道:“幕大人何意?”
“不瞞江大人,今日我與顧兄前來,便是想邀你一起加入彈劾索懷修之列。”
“彈劾!”江岑燁心下一驚,“這...”
顧燁掃他一眼說道:“江大人,我與幕兄來此,就是想要借你之力,我們一起才能讓索家無法翻身,就如同,當年的霍家一般消失在商麟。”
看他說得如吃飯一般輕鬆,江岑燁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雙手死死的握著扶手,當年的霍家,是與赫連、索家一樣,在商麟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卻在一夕之間被滿門抄斬。
“顧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莫說索家,就索懷修一人...也不是我們能扳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