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人就是他重要的客人,我果然搞砸了……”
她沮喪的把東西提進廚房慢慢洗著,煮粥的時候水還添多了,蓋子忘開啟,開鍋就溢位來了。林亦藍手忙腳亂的去擦溢位來的粥,炒鍋裡的油也熱了,這下她更加手忙腳亂了。
向海也推門進來時,林亦藍方才好不容易把飯做好,伸頭看他身後,驚訝於那人沒跟過來。
“想什麼呢?還
不吃飯?”
“噢。”
吃完飯,向海整個人往書房裡一鑽,開始打電話。電話的內容無非是希望不要再讓陳唵過來打擾自己的生活。對方像是作出了承諾,他才擰著眉頭掛上電話。
他在書房發了會呆,最後收拾好笑臉,下樓了。
“林亦藍,想不想吃螺螄?我再給你摸點兒?”
“啊?摸螺絲!”林亦藍想起上回吃的麻辣螺絲,嘴裡開始咽口水。
向海見她已經開始吞口水了,就捂著肚子在那笑,林亦藍臉一紅,趕緊去鎖門。
太陽十分毒辣,兩人傻子一樣在大太陽底下看花、摸螺絲。除了塑膠袋裡收穫頗豐以外,倆人也收穫了滿滿的好心情,樂呵呵的回去吃了頓麻辣螺絲。
向海覺得她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索性也不加隱瞞,下午提了畫箱把人帶到一處涼爽的地方,支起畫架開始畫畫。
比起上幾次,林亦藍不再是呆呆的站在向海身後看,而是更多的問畫的意境細節和構圖技巧,以及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在尋找另一個人的繪畫風格。
此時向海才真正的確定,她絕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也好,好過自己主動開口向她解釋。
向海在那邊畫著,林亦藍也畫著。她的畫雖仍顯稚嫩,卻比第1次畫的進步很大。認真之餘,她心念一動,說
“你已經很久沒跟我講那個人的事了。就當是我畫畫的背景音樂吧。”
向海正在清洗畫筆的動作一頓,濃密的睫毛低垂著,又眨巴兩下,抬眼看著林亦藍。
“人家小寶寶會有睡前音樂或者睡前讀,你是小寶寶嗎?”
林亦藍眼珠子咕嚕嚕亂轉,自己都在笑自己。
向海開始回憶當年的事,清清嗓子,便開口了。
從師孃和她女兒來過那次開始,我師傅整個人明顯就不對勁。他對我的教導仍舊是盡心盡力,自己卻經常坐在院子裡看著四角的天發呆。院子裡種了些向日葵,由於他疏於管理死傷慘重,唯一活下來的幾株,也都蔫了吧唧,急缺水分的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常來給他澆水,好歹是活了幾株。
讓我感到十分介意的是那一個常來找師傅的男人。
這個人在上學期間因為一個女孩子跟師傅結怨,後設計誣陷師傅是同性戀,導致師傅被學校開除。可以說,師傅現在的慘狀完全是這人一手策劃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找到師傅這裡來的,也或許是那個畫廊的老闆出賣了我們,總之,他成了從此以後最大的一個汙點和障礙,師傅的名聲因為他更加遭受村裡人的排擠,甚至有好幾次,我看到有孩子拿著火柴點他的房門。
我實在受不了師傅被這些
人聯合起來欺負,終於有一次,逮著那個男人又來騷擾的時候追過去找那個男人理論了一番,那人只是奇怪的看著我,眼神中透出的冷意叫我不寒而慄。
我立刻認慫了,一縮脖子跑回了家,沒過幾天就看到那個人又來了,很顯然,我失敗了。
我原本以為最惡劣的不過是來自這個人的長期騷擾和村民們人前人後的數落和不屑,孩子們以童言無忌做盾牌的謾罵和嘲笑。我以為只有這些了。直到有一天,另外一輛豪華的停在橋邊的大路上,我隱約的就感覺到,此事一定與師傅有關,便扔下書包就跑了過去。
我還沒跑到他家門口,老遠就聽著裡頭傳來謾罵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等我跑過去的時候,一個女人氣勢洶洶地踢開門,一見到我,惡毒的推了我一把,之後揚長而去。
我趕緊跑進屋裡找師傅。他身上有好幾個鞋印,兩邊的臉也是紅紅的,像是捱了幾個巴掌。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看我跑過來竟然還淡淡的對我笑了,我生氣地跑過去狠狠咬了他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