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同情;一邊卻揹著自己,在父親的面前嶄露頭角,若非自己留了個心眼,暗中阻礙了父親的手,他怕是早就……
如此想著,陳唵便覺得熟悉的無名火不知從哪個地方又開始燒了起來,視線放在只有一個菸蒂的菸灰缸上。他拿在手上,仔仔細細的端詳每一寸的晶瑩剔透。這個菸灰缸,是那個小東西買的,當時看著還算順眼便留在了辦公室。如今再看著這個菸灰缸,竟然難得的忍住了想將其摔碎的衝動,輕輕放回了桌子上。
陳唵看了一眼自己的行程,只有五點半有一個會。現在倒是沒什麼大事兒,他便離開公司,驅車去留自己的私宅。
陳唵的私宅是相對偏遠的高階別墅區。5年前,他揹著所有的人購買了這個地方作為自己的私產,除了那個小東西以外,也沒別的人知道了。
他把車停在車庫,坐著電梯回到了地面上。明明是滿腔的心急火燎,卻在經過小花園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花園中除了那被剪的整齊的青草以外,唯一一株向日葵。但是現在它的葉子已經枯萎,花瓣無力地垂下,莖稈也已經變得灰綠髮黃。
他踩著青草走過去,低下頭來湊近了去瞧那個向日葵的花盤。他想起早幾天有陣大雨,花盤裡一粒粒漆黑的種子之間被綠色和灰色的黴菌歡快地覆蓋著,侵略著,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收穫季節,它們已經變質,發黴,發綠,不可食用,也再也不能播種了。
“嘖。”
陳唵託著那低垂的花盤,細細地盯著那些發黴發綠的部分,依稀能想起這株向日葵明黃色的葉子和在陽光下綠得發光的手掌大小的葉子。從來都是來去匆匆的,此後路過這裡再也沒有浪費一點眼神。
他稍稍用力,花盤便清脆的一響,整個被他託在手中,離開了那已經乾枯的莖杆。他託著那個身染黴菌的花盤,看著周邊一圈已經枯爛發黃、緊貼著花盤的花瓣,手指從已經發黴的地方伸進去,沒用力便夾出一粒種子出來,指尖稍稍一搓,軟軟的殼便被他搓得稀爛,那裡的種子也已經被黴菌侵蝕了,前頭斷成幾截,後頭腐爛成半粉末般潮溼的粘絮狀東西,有點噁心。
陳唵餘光看到了斜前方有一個白色的亮點正在朝他快速的移動。他沒抬頭,幾秒鐘以後腰部被人抱緊,一個個頭稍矮的男孩在他懷裡拱來拱去,他嫌煩把人推過去,那男孩便撅著嘴,有些抱怨的看著他,他也不理,只是執著的從花盤裡摳出一粒粒的,已經被黴菌侵蝕的種子。
摳出,錯開,扔掉。
那男孩兒靜靜地看著他做著這些動作,故意壓低聲音,卻又稍稍提高聲音的在那裡抱怨“當時非得讓人家種什麼向日葵,這破花有什麼好看的?又不
是玫瑰那種浪漫的花……真不明白,它開花的時候也沒見你來看過……
陳唵搓著手指的動作一頓,剛剛還胸腔裡的心急火燎,現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煩躁感。
他冷冷地看著男孩。對方今天穿了件自己喜歡的米色襯衫,氣質還算乾淨,但是他已經沒有心思了。手上的花盆撒手落在草叢上,他拍了拍手,進到別墅裡洗手去了。
男孩兒看著他走的乾脆,又看到草坪上落了許多的向日葵的殼子和那個被扣掉許多種子的已經生了黴菌的花盤,撇了撇嘴,使勁兒在上頭跺了兩腳,一下把整個花盤踩得稀爛,得意的挑挑眉,轉身往別墅跑了。
林亦藍看著身邊不斷飄落的鵝毛大雪,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無邊無際。
好奇怪。
雖說現在已經近11月了,也不至於現在就下雪。
她還有點沒弄清現在的情況,便聽到有笑聲她背後而來。她趕緊回過頭去,看到一個男孩騎著一輛稍顯老舊的腳踏車從遠處而來,後頭帶著一個開心大笑的女孩子。女孩子頭上戴著一頂灰撲撲的、稍顯老舊的小麂皮帽子,一條紅圍巾乖乖地的圍在脖子上,漆黑的頭髮也塞進圍巾裡。
手上還捧著一盆綠綠的仙人球,歡欣鼓舞的在後頭坐著,不斷地和男孩子說著什麼,男孩子卻是小心翼翼地認真騎車,像是生怕摔了女孩。
當車子經過林亦藍身邊的時候,她甚至只能看到男孩的睫毛上還落著尚未被融化的雪,和女孩子被紅圍巾染的紅撲撲的臉蛋。
腳踏車漸行漸遠,
漸漸的,她只能看到那一點紅圍巾的顏色。
最後,連那一點紅色都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