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痕將枝條拉開,樹丫上畫著一個豬頭。他道:“是我在榕樹上做的標記。”
“還真是,可是為何?”藍暖玉蹲在地上用手捻起一塊土,在指頭中捻開:“看來還真是,只是那些人去哪裡了?搬家?搬家也不太可能,那兩棵大榕樹這麼大,僅僅一日,變成這樣?夜暝痕,你認對了沒?若不是妖精,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也不知道,林中比我想象的還複雜的多。”夜暝痕說道:“但是他們確實是不在這裡了。”
藍暖玉問道:“你說的是不在林中,還是不在這地方?”
“還在林中,又不在林中。”夜暝痕道:“算了,其實我那日聽山吉子同我說的,林中就算是有妖精,他也沒有害人。”
“就是像你這樣的唄。”藍暖玉杵著手中的竹棍說道:“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夜暝痕把手放開,樹枝葉便彈起來,他道:“我可不一樣,我不僅沒有害人,我還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還是妖界的妖王,對吧?”藍暖玉道:“既然邪物也沒有出來,妖也是好妖,我們就不管了吧?”
“嗯,按理來說,妖精無論好壞,都是不能來人界的。”夜暝痕道:“真是不想管這些事情,掌管妖界
的大有人在,再沒有人管也輪不到我。”
藍暖玉道:“明白了,你這話就是代表我們要無功而返了唄。不過你竟然認得路,我也很是佩服,你還說你沒有找吉子姑娘去要地圖。”
“吉子姑娘是何人?”夜暝痕似乎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想了一會兒道:“我認識這麼一個人?”
“……”藍暖玉呆滯,“你吃了人家的魚湯,卻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哦,你說的是那個女子?”夜暝痕如夢初醒道:“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魚湯是你喝的。”
藍暖玉笑道:“好像也是哦。”
“笑笑笑,就知道笑。”夜暝痕伸出一隻手道:“我拉著你,走的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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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一個小屋子裡,老婦人坐在塌邊,榻上躺著一個男子。男子的腿上傷口黏糊成一片,血已經乾涸,裡面鮮紅的肉漏出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骨頭。
“永福,永福?”老婦人用手搖搖男子,男子依舊沉睡不醒。“這可怎麼辦?這麼多年,你還是第一次生病。那些個人來就沒有好事,林中第一次走水,我們的家也沒了……放心永福,我定會讓你好起來。”
老婦人在男子的頭上探了一會兒,實在是探不出什麼名堂。她自言自語道:“若是晚些,恐怕會出事,只能說對不住了。”
老婦人拿出一筐子棗子撒在地上,掏出最好的一顆,施展出一道法術,棗子變成亮晶晶的一顆。
老婦人將棗子放進男子嘴裡,男子的全身便被妖氣縈繞於其中,屋中的漆黑一片被照亮。她擔憂道:“永福,娘一定會救你,就算是被抓走,我也定會將你救活。”
老婦人矮矮小小,但是開啟門走出去的時候,身影卻是不一般的偉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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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的最東邊地上塵土飛揚,這一小片林子看起來和黑林子一點也不一樣,儘管還是一樣的茂密,但有些地方還能透出幾絲陽光。
一個砍柴郎嘴裡哼著歌,腰上掛著一個小竹簍,竹簍裡放著兩個用白菜葉子包起來的飯糰子,背上掛著一大卷麻繩,破破爛爛的草鞋上過漏出幾個指頭。他一步一步走得很快,嘴裡哼著響徹山谷的歌謠。
“砍柴郎,砍柴忙,山中野花香兩岸;紡織娘,織衣裳,等著郎君快回家……哎咯喂~等著郎君快回家哎~”
男子在林中走的很快,每次去山林中,他都走到很快,嘴裡哼著歌,等砍夠柴,他背上揹著一大捆柴,就唱不出歌謠來了,力氣都得用來走路。
“這裡不錯,就這裡。”男子站在一棵松樹
上,將腰際間的竹簍取下掛在松樹上,又把背上揹著的麻繩也一併取下,接著是那一把斧頭。
本來村子中的人要去林子都相約而去,今日村中有一家人的屋頂漏了個洞,於是大夥都去幫忙了,男子家沒有柴火,便自己入了山林。
大夥都勸他說不如今日就不去林中,等明日一起走穩妥些,可男子不聽,他說這片林子不會出問題,他們都在這裡砍了多少年的柴火了,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大驚小怪的呢,這裡怎回有鬼呢?太陽高照的,哎……”男子自己一邊說著,一邊看看周圍的樹,他物色了好幾棵樹的樹枝,“這些砍完就走,李二家沒柴火,我還得分些給他。啷個哩個啷喲,砍柴忙喔~”
男子拿起斧頭開始砍樹枝,忽然一陣獸叫,緊接著驚起飛鳥一片。
“怎麼回事?”男子一手抓著樹枝,一邊回頭往鳥飛的方向望去,“沒什麼吧?哎……我怎麼也跟著疑神疑鬼了。”
他發現自己手裡的樹枝有些發涼,一回過頭,手中握著的哪裡是樹枝,根本就是一條五花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