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痕徹徹底底地愣住,本是想要嚇唬嚇唬藍暖玉,她怎麼還有點順水推舟的意思?
“放開。”藍暖玉從愣住的夜暝痕懷裡鑽出,抬起手背擦擦嘴。“你那是什麼表情?莫怪我非禮你,可是你戲弄我在先的。”
夜暝痕稍微平復了一會心情,他問道:“你剛剛做甚?”
“什麼都沒做,你可莫要再欺負我,否則我能讓你趴地上!”藍暖玉瞪著夜暝痕,心道:書上有一句話還真是說的沒錯,‘站在你前面的人很兇,你便要比他更兇,否則那人還以為你好欺負’。
“夜暝痕!”藍暖玉在夜暝痕的手上擰了一道:“你莫要發呆,快快下山去,村中好像出事了。”
夜暝痕聞聲正色道:“什麼?”
“哎,來不及細說,你趕緊下山。風花劍我知曉在何處,你不用管我,快去便是!”藍暖玉推著夜暝痕的手臂:“用御劍的。”
“好。”夜暝痕也不猶豫,他和藍暖玉在一起這麼多年,只要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夜暝痕御劍下山,離村子越近,聽到的熊吼聲越大,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藍暖玉手持著小鏟子蹲下身,望著自己挖的那個小坑發難。“忘記問怎麼請劍,總不能神劍像是蘿蔔一樣種在地裡的吧?”她揮動著小鏟子猛挖幾下,又洩氣地坐在地上。“神劍是神劍,蘿蔔是蘿蔔,怎地能混為一談?我得好好想想。”
藍暖玉在想的時候也沒有閒著,繼續董小鏟子刨土。
藍風破的身後追上來一個人,將藍暖玉正在做的事情告訴他,笑道:“大將軍之女果然是與別的仙子不太一樣,不過可還再幫她一把?我怕她一個小女娃鎮不住那劍靈。”
“幫到此已經夠了,要是她還得不到風花劍,那是她自己的問題。”藍風破的語氣不帶一點可以商量的意思。
藍風破身邊站著的人正是夜暝痕那夜碰到的山嶽小神,這都是藍風破看著藍暖玉在人界寸步難行,才悄悄出手幫她,但是自己的身份太過於引人注目,才請丘山出面幫幫忙。
“你既已經到這個地步,為何不好人做到底?”丘山星君問道:“那些個村民也是可憐,此時恐怕一人不剩了。但凡你出手,就算只是施一道法術將那孽畜定住,也不至於到這個樣子。”
“熊不是天界的熊,也不是妖界的妖獸,你我是天界之人,凡界的事情怎能輕易插手?那頭熊是玉兒之過,她總要學會為自己的事情承擔責任。”
那人笑笑。
藍風破不出手救人定有自己的私心,他定是看到月下的那一幕,想讓藍暖玉和夜暝痕之間生出隔閡。
自古以來仙者同非仙以外的相戀,都不會有好結果,藍暖玉是他天界大將軍的女兒,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陷入萬劫不復。
藍暖玉已經挖了一個深深的坑,但是別說是劍了,連鐵鏽都沒有見到。
“哎咦,這算是什麼嘛?天都亮了,哪裡還能看到月亮?”藍暖玉挫敗地往後一躺,“風花劍啊,風花劍,你說說我如何才能請你出山?要不你就看在我什麼都不會的份上,自己出來吧!我用完便把你送回這,絕對不會把你佔為己有。”
說完她腳一伸:“藍暖玉啊藍暖玉,你不如想點有用的。”藍暖玉抬手將那個劍穗放在眼前,陽光穿透玉墜刺痛了她的眼睛,這玉墜透過光可以看到裡面流轉的靈力。
“好是好東西,只是我如何才能將你派上用場?”藍暖玉搖了搖,手一滑那條劍穗掉在地上,玉墜中的靈力流水一般流淌進地裡,花海里的花開得又豔麗了幾分。
這是花海把玉墜裡的靈力給吸完了?這這這!這怎麼可以?
藍暖玉拾起玉墜反覆檢視,玉沒有碎,但是卻失去了靈力。她猛扯下一朵花,又扯下一朵花道:“你們給我吐出來!就算是沒有風花劍,我隨便配在一把劍上也好,怎麼就把靈力給吸走了呢?”
她太生氣了,生氣這片花田,也在生氣自己這麼不小心。
大風呼嘯而過,藍暖玉的身子險些站不穩,她抬手遮著眼睛,垂下的頭卻忽然看到地上的花像是被攔腰剪斷一般,皆被吹飛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藍暖玉用手掌矇住眼睛,再將指縫分開一點點,小心地檢視。
只見到這片花田的花無一例外都飛在半空中,隨著風向搖擺,繼而碎成無數花瓣,花杆子匯聚成一把七彩繽紛的劍狀,萬丈彩光迸發而出,整個大地恍然一新。
“這是?”藍暖玉放下手,空中一把和雪月劍差不多長的劍懸在空中。她抬著頭好奇地看著這一幕:“風花劍?”
“你這個小黃毛丫頭召喚的我?”劍靈在劍身上顯現出半個影子,看不太真切,但是總覺得那個模糊的影子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卻是比自己多了幾分溫婉賢淑之意。
藍暖玉沒有往心裡去,畢竟自己見過竹劍裡面住著的劍靈,劍靈似乎只會幻化成自己主人的樣子,或是……它見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