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痕的內丹被傷,一口鮮血從胸腔湧上口鼻,他看看廢墟,又盯著天空望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血順著輪廓流到脖子,才抬起手背將血跡抹掉。
魏宗就這麼看著書生和愛臣在他的眼前赴了黃泉,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拔出身邊侍衛的佩劍,衝著夜暝痕跑過去道:“夜暝痕,為何你為何要這麼做”
“夜暝痕皇上”藍暖玉見魏宗衝上去,自己也跟著跑過去,一聲又一聲喊著:“皇上,息怒。”
“皇上,我說過他們已經沒了氣息。我最多能將碎石移開,僅此而已。”夜暝痕道:“適才有一道靈氣在攻擊我內丹,我若不收手護自己,死的便是我。”
死的人如果是自己,就算是自己不得妖帝喜歡,好歹也是妖界的皇子,同樣會引得兩界不太平,而天界又不會坐視不理,那麼三界之戰即將開始。
這些事情魏宗可不知道,他只當夜暝痕是人界的平民百姓,雖然自己惜才,但是夜暝痕本就犯了欺君之罪,是死路一條。
本想著夜暝痕若是能在此事中立功,自己興許會偷樑換柱,斷頭之日以罪大惡極之人代之,再重新給他一個身份離開紫魏國也好,總之願意放他一條生路。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根本就不該心慈手軟。
早將他問斬的話,或者是自己莫要聽信於他的話,那這些埋在地下的人,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夜瞑痕的妖術一弄,便是將最後剩下的一線生機都給剪斷了。
魏宗舉劍橫在夜暝痕脖子上道:“你本就該死,死你一個有何可惜為何你現在還要害人,朕真是瞎了眼才會信任你。”
藍暖玉看著寒森森的劍刃,急道:“皇上,夜暝痕從來不會害人,他說裡面的人已經沒有氣息,便定是沒有氣息。”
“你們本就是一夥,朕不信朕只信自己看到的。你將碎石移開起,裡面明明還有人活著,而你卻收起邪術,讓他們真的斷送了性命。”魏宗轉頭對藍暖玉問道:“你就站在我旁邊,你不會沒看到,你定也看到了”
“我”藍暖玉無法回答魏宗的話,因為她也確實看到有人在動,但是夜瞑痕收起了法術。在這種時候就算真的有人狗屎運甚濃,狗屎也不會臭。
魏宗悲痛萬分地怒吼著,每個字都在顫抖:“無法辯解那便是也看到了,他這個喪心病狂的妖怪,當著朕的面,殺了朕的臣民你於心何忍於心何忍吶”
藍暖玉捏著手指,底氣不足地說道:“皇上,此事定有蹊蹺,夜瞑痕不是這種人。他要是想害人,當初土周國和幻鄔國圍攻紫魏國之時,便不會為您獻計。”
“哈哈哈啊哈,有拿這個說事,朕便是這麼想的,才打算讓他一試,結果呢你告訴朕,他做了甚麼”魏宗指著那堆殘石說道:“他殺了他們,朕告訴你他殺了他們殺了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
“皇上,冷靜。”藍暖玉也不知道
還能說什麼,魏宗是出了名的體恤民情,便是如此,他才深受百姓的愛戴。會有這種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冷靜朕今日便殺了他給地下的亡魂一個交代。”魏宗握緊劍柄,腦袋裡有一道聲音在喊:殺了他快動手啊他罪有應得的皇上
魏宗閉眼晃了晃頭,再睜開眼睛時,眼裡已被陰狠的兇光填滿。
揮劍之間,夜暝痕一個反身點住了他的睡穴。魏宗手握著的長劍從手中滑落,整個人向後倒去,他擒住魏宗的手腕,往自己懷中一拉,腳一個後踢,將落地的劍踢回到手上。
轉眼之間,夜暝痕已從剛剛的被劍指喉,變成以皇命為要挾。他看著那群侍衛和臣子問道:“你們還想要皇上的命嗎”
“夜暝痕。”藍暖玉也不清楚夜暝痕在施法之時發生了什麼,她只是覺得意外,為何一向光明磊落的夜暝痕,竟然也墮落到挾持皇上的地步。
夜暝痕給了藍暖玉一個眼神,那眼神在說:“暖玉,信我。”
藍暖玉轉頭看看那些侍衛和大臣,低聲對夜瞑痕說道:“現在好了,我們在人界都無處可藏了。”
在場的人被夜暝痕出手傷人的舉動嚇住,他手中的可是當今聖上,回神後都拿著兵器將他們團團圍住,就算是武器不在手上的,也高舉著鋤頭和鏟子。但也只是圍住,無一人敢向前。
“皇上交出皇上”
“大膽狂徒竟然弒君,你可知弒君之罪滅全族”
“叛賊放下皇上,留你全屍。”
夜瞑痕面對他們的喊話並不放在心上,他在人界的身份都是假的,哪來的族人他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在他施法時出手攻擊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