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應該是聽見堂中的吵鬧,從樓上急忙跑下來慌張地說道:“爹,有話好說。”
她停在夜暝痕身邊,哀求道:“讓他們走吧爹,我們不是也打算離開此處了嗎?莫要再管凰崖島上的風風雨雨了可好?”
掌櫃的看到白衣女子像是老鷹護小雞一樣護著他們,一股火焰直竄上頭,一巴掌拍在桌上呵斥道:“過來!”
“爹~”白衣女子像是在撒嬌,拉長的尾音又像是在勸慰,可收到掌櫃的那冒火的眼神,女子只好規規矩矩地站回到他的身邊。
夜暝痕看著二人,失笑道:“我可真的沒有對她有過非分之想,真的就是想弄清楚些事情而已。這位姑娘倒是長得夠俊俏,可並不是長得俊俏,便會人人都必須喜歡。”
“爹爹……”白衣女子想要說什麼,結果掌櫃倒是先抬手,示意她莫要插嘴。
掌櫃道:“有也好,沒有也罷。昨日那一碗菜換的事情,我已經還清楚,並不虧欠二位。眼下對於其他,也無可奉告。”
“真的要這樣嗎?”夜暝痕做了個鬼臉道:“不如你提條件,我們有的皆可以同你交換。你們知道的事情定不會只是那麼一點點,那個聾子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
掌櫃的不屑地回答道:“我在凰崖島上開這無歸客棧幾十年,要什麼沒有,你那些東西……我還真是瞧不上。”
“……”夜暝痕吃了個癟,卻是瞧不見他覺得有一丁點的尷尬。他往桌上一坐,再以屁丨股為準心,抬起雙腿一旋轉,便轉到了掌櫃前面。“真是不好說話,那麼這麼說吧,昨日你吃的那碗知了是有毒的,這個你也不介意嗎?”
“你!”掌櫃想對夜暝痕動手,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公子的話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
夜暝痕努努嘴:“不信啊?那你用刀刻一下那個小牌子就知道了。”
掌櫃的臉色一沉,一手抓著腰牌,一手拿著小刀,可是手像是被凍僵一樣地使不上力。他拼盡全力控制著手中的刀子,刀子卻從他的手中掉在了地上。
壯漢見此,剛夾了一大筷子麵條喂進口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藍暖玉也正吃著面,一時竟覺得自己手中的這碗麵也被夜暝痕下了毒似的,驚得抬頭看著他。
畫面定格住,堂中的四人一同看著夜暝痕。藍暖玉的錯愕、掌櫃的惱火、白衣女子的擔憂、還有壯漢的糾結……
壯漢回過神,抬起拳頭就要往夜暝痕的腦袋上砸。
夜暝痕一個指頭定住他的拳頭道:“哎,你說說你,反應這麼大作甚,都已經吃了這麼多,還在乎那碗底的一丟丟?真是個傻娃子,我既然給掌櫃的下了毒,怎會不想到你。吃吧,畢竟好吃。不是嗎?”
壯漢腦袋不太靈光的樣子,被夜暝痕說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竟收回手,又坐在凳子上繼續吃麵。
三人狂暈……
藍暖玉用筷子戳戳夜暝痕道:“他們便算了,你不會連我也一起坑吧?”她一手收緊成拳,用大拇指去依次按指節,關節便發出一陣‘咯嗒’聲。
夜暝痕用眼睛瞟瞟藍暖玉的拳頭,連忙搖手道:“我毒我自己也不敢毒你,今日的面確實有毒,不過昨日你喝的那碗補湯早就化解了,你還可以再吃一碗。”
“哦,那就沒我事了。”藍暖玉也繼續低頭吃麵了。
白衣女子看著自己前面未動的面,拍了拍掌櫃的後背問道:“爹,你可有怎樣?”看到掌櫃搖搖頭,她便可憐楚楚地看著夜暝痕道:“公子,無歸客棧在凰崖島上多年,有些東西說不知道是假的,可是即便是知道,我們也不能說的;典倉霖在此處可沒有少幫我們,‘捨生而取義’的道理,公子應該比我們懂得多才是。”
夜暝痕道:“懂懂懂。那魂魘呢?典倉霖的不能說,魂魘的事情可以說不?”
“魂魘的事情不是我們不願說,而是我們真的不知道。”白衣女子面容憔悴,她掩嘴咳幾聲嗽,伸出手撐著額頭,表情極為痛苦。
“沫兒?”掌櫃似乎看出來女子不舒服的樣子問道:“沫兒,你這是怎麼了?”
“無妨。”女子一手用絲帕擦著嘴,一邊不斷地咳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似的。
藍暖玉也被女子的咳嗽聲吸引,她抬頭看看夜暝痕道:“她沒事吧?”
夜暝痕問道:“姑娘,你可還好?要不我給你瞧瞧?”
“公子,不如這樣,我一命抵一命可好?”女子道:“你放過我爹爹,我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