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痕對藍暖玉用眼神交流一番後,率先打破屋裡的沉寂。“夫人可是知曉些什麼?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是為飛羽疾風鏡而來。只是此物乃是紫魏國的國寶,思謀盜寶乃是重罪一條,我們只得小心為上,還請夫人見諒。”
老婦人睜開眼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既然已知思謀盜寶乃是重罪,還敢前來。”
“逼不得已,若是能得姑娘相助,我們便會銘記恩情,回報姑娘。”
“你們一人叫我姑娘,一人稱我夫人,聽著著實彆扭。吾今齡三十,卻有五十的面孔,無論姑娘還是夫人皆不妥當。吾名諱牟紅,直呼便可。”
藍暖玉心中嚷到,自己說的隨人稱呼,現在又說人家稱呼不對,這老婆子可真是善變。她心裡這般想著,臉上還是帶笑的說道:“還請牟紅姐見諒,莫要與我們計較。”
夜暝痕再次仔細地打量著牟紅,紫魏國的百姓可沒有牟這個姓氏,而牟姓最多的國度,乃是紫魏國的友鄰國:幻鄔國。
“你想的沒錯,我是幻鄔國的人。”牟紅像是能讀心術似的說出夜暝痕的猜測:“我確實知曉一條通往晨源殿的小路,只是小路機關重重,非常人可過,否則我早已經回到幻鄔國了。”
藍暖玉的心裡燃起一團火焰,她雙手抓著牟紅的手臂問道:“牟紅姐,小路在哪?”
“別急,聽我說完。從我被打入冷宮以來,來尋找飛羽疾風鏡的人不少,然而都是有去無回。冷宮這條路連守的人都沒有,便是因為國君根本沒放在眼裡。死的人多了,這條路便被傳得越來越神秘,最後都無人來了,也就成了傳聞。”
“我們定能豎著進去,也能豎著出來。”藍暖玉說道:“本還打算夜裡在去,不曾想得來全不費工夫。”
牟紅是不信他們的,十五年裡她見多了無數信心滿滿的江湖俠士入了小路,卻沒再出來的結果。“你們適才說的,若是我把小路告訴你們,你們便會回報我。可還作數?”
藍暖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作數作數,只要我們得到飛羽疾風鏡,定會回來送你回幻鄔國。”
“不,我要的回報不是這個。”牟紅的眼裡透過牆壁,彷彿看到幻鄔國的青青草原和駿馬奔騰。
“那是什麼?”夜暝痕嬉皮笑臉地回答道:“只要不是要我的小命,別的通通都可以答應。”
這話藍暖玉聽得可又不開心了,她拳頭的骨骼因為緊捏而發出‘咯咯’聲;“什麼叫‘只要不是要我的小命,別的通透都可以答應。?”
夜暝痕不看也知道藍暖玉又想打人,果斷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能盜出寶鏡,且還能全身而退的,定是不可多得的能人,哪怕說是神仙也不為過。我要的回報就是,你們若能盜出寶鏡,有朝一日,紫魏國同幻鄔國起了戰亂,你們必須幫助幻鄔國;若是你們未盜出寶鏡,卻能平安回來,以後要放幻鄔國一條生路。”
“可以,答應答應。”藍暖玉一門心思只想快些知道路在何處,此時無論牟紅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不經過大腦的答應。
“不成。”夜瞑痕反對道:“要不你換一個,你說我們雖是因為你相助而得到飛羽疾風鏡,但飛羽疾風鏡卻是紫魏國的國寶。盜了國寶,還反咬一口,這道義上說不過去。”
“你們如何確定飛羽疾風鏡便是紫魏國的國寶?”牟紅望向夜瞑痕。
“難道飛羽疾風鏡是幻鄔國的?”夜瞑痕反問道:“你說的每一個字,我皆可以得知真假。”
“我何必騙你?當初飛羽疾風鏡不在紫魏國也不在幻鄔國,它現世的位置是在古瀛山脈,那裡是兩國的交界,最先發現寶鏡的人是幻鄔國的馬幫。”
牟紅從角落取出一個有缺口杯子盛了杯水,今日是她十五年來話最多的一日,說這麼多話不免口渴。
之前確實有人打寶鏡的主意,但是她沒有這麼多的精力去一一解釋,只是把她要的回報告知那些人,便帶他們去了小路,反正他們都是有去無回。
今日不同,牟紅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眼前的兩人不同往常的江湖俠士,他們會是那個能幫助她,幫助幻鄔國的人。
“後來呢?”藍暖玉只當是一個故事,反正人界她不會一直待下去,她是天界的人,總是要回天界。
“十五年前,紫魏國的巫師算出神器降臨的方位,國君命人前去尋找,得知飛羽疾風鏡已經被幻鄔國帶走。野心勃勃的紫魏國出兵幻鄔國,當時正是冬季,幻鄔國本就不如紫魏國富饒,紫魏國自然輕而易舉贏得了勝利。”
藍暖玉總結道:“鳥為食亡,國為寶狂。”
“紫魏國國君得到飛羽疾風鏡並不知足,在郊武關大開殺戒了三日。”牟紅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國君說要麼將幻鄔國公主送去給他,否則便踏平幻鄔國。我,十五歲成了紫魏國的幻妃,然而只是半日,我便被打入冷宮,一待就是十五年。”
“這個紫魏國的國君真不是個好東西。”藍暖玉同情地看著牟紅:“可照你這麼說,紫魏國為何沒收復幻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