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梅林雖然說無所謂的,但是一到建材市場,就認真起來了,看了左一家右一家,比較來比較去,彷彿就是個磚家。馬飛揚心裡只覺得好笑,原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這也說明女人說的話不能當真。
過了一星期,汪梅林告訴馬飛揚,教育局已經通知說課了,並說這兩天我回學校去住,你也不要回市區了,正好我先說給你聽聽,你給我提一點建議。
馬飛揚聽了滿心歡喜,但又不無憂慮,說道:“我現在的水平,怎麼能給你提意見呢,再說你講的東西都是我不懂的,而且說課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並不瞭解啊,因為我教書的時候,還沒有說課的形式。”
“哎,這都不是問題,你主要就是看我說的是不是有條理,時間安排的是否適當就行了。”汪梅林道。
馬飛揚知道現在不流行聽課了,講究說課,他所瞭解的說課緊緊是停留在說教材說教法說重點說難點的層面上。不過他覺得,一個老師說課說的再好,最終還是要落實到課堂上,這就像紙上談兵,說得好不一定就幹得好。
晚上,汪梅林給馬飛揚說課。馬飛揚為了營造現場的感覺,露出一臉的嚴肅,汪梅林也煞有介事如臨大敵。這樣一來,她說的果然緊張,覺得和平常在學校面對同事的時候有很大的不同。
馬飛揚道:“不要緊張,放鬆下來,正常發揮就行了。”他聽了汪梅林一說,也終於知道了什麼叫說課,原來說課也是博大精深的,他所瞭解的僅僅只是皮毛。說課嘛,什麼都可以說,就是以課為中心,其目的就是實現課堂效果。比如可以先說一說教學思路,再說一說教材,然後說一說學生。其他的如教法、教具、作業、預習、教輔都可以說。
汪梅林兩遍一說,感覺好多了。馬飛揚道:“你說的,其實是很常規的說法,也就是說大家都這樣說的,我認為說課的重點應該是說學生,因為我們是在給學生上課,而不是給聽說課的人上課。那麼我們的教法以及教學重點難點的設定就不能一概而論,比如這是一個快班,那麼我就可以加上一個預習,因為快班的學生有學習的自覺性啊,如果是一個慢班,那麼教學的難點重點就要調整,同時作業也要隨著難點重點的變化而調整。”
汪梅林聽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蠻有道理的,不過我想還是按照常規的來吧,創新也不是在這個時候。”
馬飛揚也點頭:“嗯,穩妥一點也好,不過就按照你目前的狀態,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你看你說的語言流暢,條理清晰,最重要的是長得又漂亮,你不知道嗎,現在漂亮女人參加面試這類活動,是很佔便宜的,那些評委考官一看見漂亮的女人來了,眼都直了……哼,說不定連下面也直了,哪還顧得上美女說什麼啊,直接就是高分哪。”
汪梅林皺眉道:“你又胡說八道,要是按照你這樣說,遇著了女評委不就完了嗎。”馬飛揚道:“那肯定就完啦,女人最厭惡漂亮的女人,所以但願你不要遇上女評委,哈哈哈。”汪梅林打了他一下道:“你就扯吧,咦,我發現你自從到了鄉政府上班,就愈發的不正經啦,可見政府裡面都沒什麼正經人,嘻嘻哈。”
馬飛揚又道:“說課還有兩天,這兩天你回不回家?”
“不回啦,這兩天,學校里正好也通知到校學習的。”汪梅林回答。
“又學什麼,都放假了也不讓安生。”馬飛揚道。
“你這話說的,好像沒教過書一樣,暑假裡搞培訓搞學習不是向來如此嗎?美名其曰,叫利用暑假的時間充充電更更新。”汪梅林完全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馬飛揚道:“你要是考到楚西中學就好嘍,一下子就進城了,哎,就剩下我孤孤單單的在喬集了,以後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汪梅林一想道:“那你以後就要住在鄉政府了。”馬飛揚道:“鄉政府現在也沒有房子,再說我也不想離開你,我覺得沒了你我都難以入睡了。”汪梅林笑道:“不至於吧。”
馬飛揚正色道:“真的,騙你是小狗。”他頓了一下道:“我想以後我要天天回家了,要飽嘗來回奔波之苦嘍。”汪梅林眨著眼睛道:“這可不行啊,是不是找人調動一下工作呢,不行往近一點的鄉鎮調也行啊。”
馬飛揚道:“哎,說實話,當初我完全可以到一些近的鄉鎮去,可是我留戀你,於是義無反顧的來喬集。”汪梅林抱著他道:“喲,看來是我拋棄了你啊,真是對不起了”
其實,這兩天馬飛揚已經開始考慮調動的事情了。他想找張高雲,但是張高雲現在已經是溫柔的丈夫,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實在不願意向張高雲開口,他害怕被溫柔知道了,溫柔還替他說話,他不想讓溫柔再想著他,還為他說話做事。還有一點,他覺得即使是兄弟,但事情辦多了,也就有了高低,人不求人才是一般高啊,如果沒有溫柔,低就低反正都是兄弟也無所謂的,但是有了溫柔在,他還想保持一下面子。所以這個念頭,他也只是想了一下而已。
汪梅林的說課也很順利,接下來便是政審、體檢。一套程式走完,暑假也就快結束了,這兩天馬飛揚忙著給汪梅林搬家,家裡裝修也剛好結束了,這些東西正好都搬到家裡去。按照汪梅林的意思,還要先搬回自己的家。自然又被馬飛揚取笑了一番。
結婚的日子也定下來了,就是九月二十二日,農曆是八月初六。擺在馬飛揚面前的頭等大事就是拍婚紗照。
之前,馬飛揚也跑了幾家婚紗攝影,先不看服務內容,光看價格就讓馬飛揚望而生畏,最低也得是1588元,高的竟能達到上萬元,馬飛揚感嘆,照幾張相片得幾千元,這不是搶錢嗎。然而,結婚的日子漸漸臨近,汪梅林也催了幾次,雖然馬飛揚萬分不想,可是一想到汪梅林對婚紗攝影滿心期待,而結婚總不能一張照片不拍吧,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
這是開學後的第一個週末,他們決定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做了。一大早,他們就出來跑婚紗影樓,跑了幾家,價格都是差不多的。那最低價位的,給的照片太少,婚紗也是有限的幾套,外景只有一處,連馬飛揚都看不上,他們比來比去最後選定了2388元的套餐。
馬飛揚心裡想:2388元啊,這已經相當於半輛摩托車的價錢了,可是這錢花的有什麼用呢?馬飛揚問過周大慶,婚紗照有沒有必要照,周大慶的說法是要說必要也有必要,因為一輩子結一次婚,留幾張漂亮的照片作為回憶也是不錯的,但是花幾千塊錢照相確實沒有什麼意義,他對馬飛揚說,他結婚後,還從來沒看過這些照片,不過女人都喜歡這種事情,哎,就當作給老婆買個高興吧。想到這裡,馬飛揚見汪梅林一臉的幸福歡快,也便高興起來。
汪梅林開始化妝,老闆拿出一個半截粉筆大小的小瓶子,說是用了可以起到定妝的作用,能讓照片更有效果,馬飛揚問多少錢,老闆說不貴也就八十塊錢,馬飛揚噗嗤一笑,也不說話,只是看汪梅林。汪梅林的想法是一輩子就結一次婚,貴就貴吧。
老闆說男主角最好也來一瓶,馬飛揚笑道:“男主角不用了。”老闆道:“如果不用,會影響整體效果,用了才能和女主角搭配起來,否則還會影響女主角的效果。”
汪梅林一聽,想道:我用了你不用還影響到我,弄得我還不如不用,便道:“還是用吧,不然你把我帶壞啦。”馬飛揚靈機一動道:“不用,這一小瓶你也不見得能用完,剩下的正好我用。”老闆道:“那也剩不了多少了。”馬飛揚對老闆這種一個勁兒推銷很是反感,心道:你越是建議我越是不用。嘴上只說:“沒事,有多少用多少。”
接下來,二人就開始全力配合攝影師的要求,叫做什麼姿勢就做什麼姿勢,叫擺什麼動作就擺什麼動作。又出去拍了外景。馬飛揚主要是配合汪梅林,他的衣服是隨著汪梅林的服飾而變化的。馬飛揚曾看過周大慶的婚紗照,當時就想哪來的這麼多衣服啊,確實挺漂亮的。這一下才知道,影樓早已準備好了,而這些衣服並不是想象中的漂亮,它只適合拍照使用,衣料也都是劣質的,由於長期不洗,衣服上甚至有難以名狀的氣味。
一場攝影下來,也要耗費幾個小時,結束的時候馬飛揚已是身心疲憊,汪梅林看上去還可以。攝影師把今天拍攝的照片用電腦全部開啟,大概有幾百張,馬飛揚想:一下拍這麼多的照片,也不錯啦。可是他搞錯了,這麼多照片並不是全部給他的,他們只能在其中挑選一部分,也就是幾十張的樣子。
汪梅林看著這張也喜歡,放棄那個也捨不得,如果要是選的超出了套餐的數量那麼還得繼續加錢,汪梅林問馬飛揚:“還選不選啊?”馬飛揚覺得套餐規定的數量都已經很多了,但是他不想拂了老婆的心情,只說道:“照片嘛,選幾張好的作為代表,就行啦,當然如果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再選一些。”
汪梅林問多選怎麼加錢,老闆道:“多選的照片看你怎麼做。”接著老闆便開始敘說各種各樣的做法以及價格,總之沒有好幾百塊是不行的,這弄得連汪梅林都洩氣了,聽完老闆的敘說,看著馬飛揚答道:“那就這樣吧,我看也夠了。”馬飛揚聽老婆這樣說,高興壞啦,立刻道:“唉,精華都已經被選出來了,選孬的確實沒必要了。”
結婚那天,馬飛揚家是把酒席安排在酒店辦的,之前按照父親馬報國的意思,還是要請廚子進家來辦,說那樣可以省錢,而且菜也好,也熱鬧,特別是親戚來了也能坐坐聊聊,如果要是在酒店辦,大家準時來喝喜酒,喝完喜酒就走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但是馬小揚和馬飛揚都勸說,還是在酒店省事,在家裡辦弄得到處亂七八糟的。
見父親還是一下轉不過彎兒來。馬飛揚便說:“要是在家裡辦我們還得借桌椅板凳鍋碗瓢盆,而這裡不比周莊老家都是家浜親鄰的好借,特別是在家裡辦會大鬧喜老公公,到時候讓你受不了啊。”馬報國一聽這話,別的都不愁,就是鬧他,還是心有餘悸的,當下也不再堅持。
一段時間以來,馬飛揚和汪梅林雖然有了結婚證,從法律上講已經是合法夫妻,但人前人後的總感覺不那麼自然。他們知道從今天以後不管是在形式上還是在內容上都將進入一個嶄新的階段,這喜酒彷彿是在昭告天下,一個新的家庭就此誕生。
當馬飛揚以新郎的身份把汪梅林從她原來的家接出來的時候,馬飛揚知道從此以後,他將不再是一個人,他所思所想所說所做首先要考慮的是他身後的人的安全和榮耀。
緊接著的十一長假,馬飛揚打算和汪梅林出去旅行,他們的計劃是十月二日出發,因為馬飛揚在十月一日還要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