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衛方發現自己和許譯似乎不在一個階層,他根本看不出許譯想幹什麼,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經過聽到常珂說的那番話後,他相信許譯不會做不利於遊溪和常珂的事。
“尋常貴胄之家,雖比不上宮闈財大氣粗,會專門組一班醫師隊伍為自家人看病,但也會在外頭的醫館專供一位甚至是多位醫師給族中人問診看病,以求心安,那胡醫師應該是方家供的醫師。”
衛方如醍醐灌頂,“許少尹是說,這家醫館的人有做假證的可能,不僅這家醫館做假證了,他們還串通起周圍鄰里做假證了。”
“該死!遊娘子和常娘子遭遇無妄之災已經很慘了,沒想到居然還遇到做假證的人!”衛方氣憤,“我這就去找我家將軍來給兩位娘子做主。”
一開始,衛方還以為這就是個簡單的案子,既然遊溪不讓他動用範祺將軍之名行事,他就老老實實的查案,總歸會把事情妥善解決的,現在既然他知道有人從中作梗,那他也不介意和方家比一比誰的拳頭大。
“耽誤時間,你站住。”許譯幽幽道。
衛方不甘心停下腳步,“許少尹,是你說的這裡面有陰謀,我不找我家將軍,怎麼解決得了這件事。”
“京兆府不許以權欺人,只消繼續去問周圍店鋪的店主,確定這家醫館的胡醫師和方家的關係就夠了。”
許譯肯定醫館和周圍店鋪已經被方家人收買了,不會出來指認他們看到方家老太太辱罵毆打遊溪和常珂的事,但是謊言終究是地基沒打好的不穩高樓,等他得到周圍店主親口說的胡醫師和方家的關係的證據後,那高樓也會坍塌的。
……
衛圓送馬去獸醫館看傷,經過獸醫的上藥包紮,馬兒已經沒大礙,他便回原地找衛方。
等到了原地,卻只見馬車不見人,他納悶轉了兩圈。
與馬車正對著的店鋪店主見衛圓迷茫打轉,友善問,“你是不是找一位胳膊受傷的娘子和一位帶刀公子?”
衛圓連連點頭,“是啊,老闆,您看到他們去哪兒了嗎?”
“那小娘子去前頭醫館看病的時候,遇到了歹徒惡霸,千辛萬苦才逃過來尋那帶刀公子相助,現在他們只怕都還在醫館呢。”老闆好心道。
衛圓知道那醫館在何處,忙道謝又請求老闆幫他看下馬,他就急急奔過去。
衛圓心急,奔跑速度非常,不過他還沒到醫館就看到了正要去附近店鋪探問胡醫師和方家關係的衛方和許譯。
衛圓沒見到遊溪和常珂,急問兩人去處。
衛方也不耽擱,把方家老太太當街找茬,還欲動手,遊溪怕出事找他幫忙,最後大家都進了京兆府的事快速告知。
“也就是說,方家在事發之後,還派人來買通了附近的人,讓他們做假證……也算不上做假證,就是話說一半留一半,故意誤導辦案官員,咱們得查出醫館和方家的關係,然後在順藤摸瓜,讓這些人自己承認他們也看到了方家老夫人動手的事,才能讓遊娘子和常娘子洗脫冤屈是吧,那還等什麼,快去辦吧。”
多了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量,許譯衛方衛圓立刻兵分三路的去附近店家找方家派人做假證的證據。
遊溪和常珂不知有人為了她倆四處奔走,也不知有人為了讓她倆擔上全部罪責,在出事的時候,就出了損招,讓今日的案子這般難以進行下去。
她倆背靠背的坐在墊子上休息儲存體力,以備一會兒人證到堂,好繼續接受審案。
方家那頭,方大老爺和方公子命人去讓醫館以及醫館周圍的店鋪店主面對官差審問時,只答看見常珂出手傷人,沒看到方老太太主動挑釁後,就一直守在方老夫人門前,等候胡醫師對方老夫人的診斷。
遊三夫人從方老夫人病弱歸家,就趴在方老夫人榻前哭的不能自己。
方大老爺不知怎的,突然心煩意亂得很,他不耐怒吼,“妹妹,你別哭啦,不知道的還以為阿母怎麼了?能不能給阿母積點福!”
聞言遊三夫人立刻勢弱啞了聲音。
遊三夫人哭的這樣難過,有為方老夫人健康的擔憂,也有為自己前途的擔憂。
雖然方大老爺已經有所安排,把罪責全往遊溪身上推,可這到底不是重罪,關不了遊溪幾天,等遊溪出來了,她一定會錙銖必較的找她麻煩,如果方老夫人出事了,到時候方家就沒人護著她了,那新仇舊怨,遊溪一定會將她整治的很慘。
“大兄,阿母都是因為遊溪那個小賤蹄子才成這樣的,你一定要給阿母報仇,不能輕放了那個小賤蹄子。”遊三夫人怨毒道。
“阿母是因為你才成這樣的!
在你們去遊氏祖墳前,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好好和遊溪那丫頭相處?
你呢,先是縱容阿羨那混蛋小子偷遊溪的聖旨,然後又在今日給遊溪添堵。
你要是不願意聽為兄的安排,你倒是有骨氣些,自己闖下的禍事自己解決,可是你呢,非但解決不了,還連累了方家。
妹妹,方家是你的孃家啊,方家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也幸好阿羨偷聖旨的事沒鬧大,不然我們家早倒黴了,還有你今日作死的份兒?”
方大老爺因為在權貴林立的京都做著不大不小的官兒,一直都是謹慎小心的,今日為了自己和兒子的官聲,他派人去醫館附近,讓那些人做假證的事,可以說是他這些年幹過的最大膽的事,所以到現在他心情都無法平復,看自己的親妹妹,遊三夫人這個罪魁禍首時,他也越發不順眼。
遊三夫人訥訥的,,“大兄,是遊溪那個小賤蹄子欺人太甚,你知道我四叔嗎?就是她給弄死的。我君舅是個勢利的人,因為用的找遊溪,自己兒子死了他都不發一言,我從前對遊溪怎麼樣,你們是知道的,我現在對她好,怎麼可能得到她的諒解?
在淨山住的這段日子,她簡直恨不得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