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溪出的起這筆錢,但這些年她的錢都存在流芳了,所以她收拾好複雜情緒後,才轉頭去流芳取錢。
流芳東家和遊溪合作多年,兩人已經結下深厚情意。
遊溪才剛進流芳,流芳東家就來和她打招呼,將她帶進雅室。
遊溪在流芳東家說話前,先開口表明來意。
雖涉及錢財,但流芳東家沒有推辭,直接讓隨仕去庫房給遊溪取錢。
等錢來的時候,流芳東家和遊溪說了一事。
“娘子,前幾日,範祺將軍來我這裡發了一通火,還說等他這幾日去校場點完兵,就要去淨山找你算賬。”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遊家入獄那日,你捧著聖旨進宮見聖上的事,連民間也有佚聞了,範祺將軍是官宦之家,只怕知道的更早,他說,早知你是遊家的女娘而非下僕,便是你會製糖滿足軍需,他也不要你的糖。”
“我今日原也是要去找他的,看來得好好準備道歉禮物,才進的了范家門了。”遊溪有點心虛。
流芳東家安慰,“其實範祺將軍也不是怪你,而是你家祖父叔伯,他們貪的國庫銀鈔,可是邊疆士兵的軍糧錢,邊疆本就苦寒,你家叔伯不能體恤邊疆士兵就罷了,竟還貪墨他們的軍糧錢,老漢我也覺得過分,好在如今真相大白,那個叫許譯的官兒把從遊家查抄出來的銀鈔都點給了範祺將軍,想來不日邊疆士兵就能拿到屬於他們的錢過個好年了。”流芳東家,說著竟憤慨起來,遊溪卻陷入沉默。
遊家被查抄,自然不是許譯胡謅些罪名出來,才被查抄的。
可是,世人不知,遊家雖然罪惡滔天,活該有今日,但這裡面也有許譯的推動。
雖然遊政明從前一度當官當到從二品的戶部侍郎,掌戶部多項事,可其實,遊家膽子一直沒多大,是許譯一步一步設計把遊家人膽子喂大的。
遊政明五十多快六十了才升到從二品的戶部侍郎一職,遊家二老爺和三老爺卻在三十多四十出頭的年紀就雙雙官拜三品,就可以看出遊家人膽子的變化。
而遊溪是怎麼知道許譯的設計的呢。
昔年遊溪想離家出走,被許譯強制帶回家,她一開始是很生氣,可在知道那些人的險惡心思後,她就不怪許譯了,反而想著要跟他道歉。
因為在被許譯強制帶回遊家那天,她不僅將許譯罵的狗血噴頭,還抓傷了他脖子。
可就在她養好被遊政明打斷的腿傷,能出門去找許譯道歉時的半年後,她陰差陽錯聽到了許譯和三殿下的謀劃。
那時許譯說了一句話,讓遊溪突然明白,許譯先前並不是想救她,只是想她這個遊家一份子,親手死在他手裡而已。
許譯當時對三殿下說,“我恨遊家人,絕不會放過遊家任何一個人。”
許譯永遠都不會知道,自遊溪曉得他的謀劃後的五年裡,她不止一次做過許譯冷著一張臉,親手拿著刀把她頭砍下來的噩夢。
尤其在四年前,她親眼看到許譯在行樓分屍了一個人後,她對他的恐懼,又上了一個高度。
每次做這種惡夢,遊溪就會迫切希望自己的造紙術,自己的製糖術能儘快有成效,好讓自己求得洪熙帝恩典從遊家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