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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沒有俺想象的那麼簡單,事實也證明師父不再像以前那樣不開竅。所以俺經常說,“世事難料”啊。
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是這樣的。
那天俺趁著路過的機會去師父那裡看了一下。以前不是沒路過,而是路過了也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好像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去吧總顯得有些唐突,雖然咱們以前是親密無間的師徒關係。
關於這個問題俺一直都沒搞懂,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態?看來還是得用那句老話,“世事難料”。
去的時候師父正在跟一幫人在裡屋說話,頭一次被俺收拾了的那個、老爸是搞廣告策劃的混混兒“混熊”這一次又在那裡。上一次俺來的時候聽師父說是他叫他的老爸幫忙做了個廣告,生意才得以好起來的。本來師父擔心、不想無功不受祿,但俺勸他儘管安心享用,有什麼事兒俺老豬幫忙罩著。
混熊要給師父幫忙做廣告的理由也很充分:俺是他師父,而師父又是俺八戒的師父,所以師父就是他師祖;徒孫幫師祖的忙是天經地義的。
這傢伙是在第一次俺降服他的那一刻起就想拜俺作師父,說是想學些防衛的手段。俺怕他學成後到處惹是生非,所以並沒有答應他,只是叫他從今往後尋一份正經的工作,不要再像當初那樣混下去了。根據他本人的“口供”,他已經在學著幫他老爸做事了,還說以後一定要俺教他法術。
之前玉華縣的王子實在是比較傷人心,搞得現在草木皆兵,害怕再一次出現他那樣的人。
俺問混熊怎麼又在這裡,又沒工作了?混熊說不是,今天正好有時間,只是過來轉轉,沒想到碰巧又把師父遇見了。
俺叫他往後別叫俺師父,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免得讓別人聽了生疑。
俺坐在“菩提無塵”研習所的外屋,眼前的人不斷地進進出出。看來師父的真本事露出來了,這顆藏了幾十年的金子終於發光了,也不枉咱們辛辛苦苦去西天一趟。
俺問混熊是不是經常到這裡來。混熊說他基本上過兩天就會來一次,都只是轉悠轉悠,並沒有很重要的事。
俺把混熊招呼過來,壓低聲兒問他期間有沒有注意到師父在跟一些女人來往?
混熊聽了哈哈一笑,說師父你怎麼也知道師祖在跟俺姐姐談戀愛呢?
你姐姐?
是啊,自從上次師父做了那個廣告之後,我姐姐就跟師祖認識了,她也經常來這裡聽師祖講課,我就是跟她一起來的;看見沒,跟師祖捱得最近的那個就是我姐姐,怎樣,長得還可以吧?我覺得姐姐跟師祖不但是一見鍾情,而且還是絕配。
接著又問了一句:師父你說呢?
俺再一次重申不要再叫師父。不過混熊的理由非常具有說服力: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師父,晚叫不如早叫。
俺注意到了,挨著師父的確坐著一位水靈靈的女子,模樣乖巧可愛,正用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著師父的一舉一動。看她的樣子,怎麼都不像學佛的人,看來很大程度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等了很大一陣子,裡面的人才慢慢地走出來,看得出來,他們對於俺這個長著豬相的動物還不大理解。估計他們以前沒有看過西遊記,要不然也不會瞪著個大大的眼睛了。
很多人一直把看到新鮮事物後眼睛的大小程度作為一個人閱歷深淺的參考標準:眼睛睜得越大的人就表示見過的東西越少。所以,為了不讓人說成沒見過世面,哪怕是天塌下來也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出來的時候混熊的姐姐跟在師父後面,很賢惠的樣子。
一出來,混熊就搶在師父開口前面跟咱們做起介紹來。原來她的姐姐名叫“惠子”,很像個日本人的名字,但實際上不是;至於姓什麼混熊倒是沒提起。惠子的人跟她的名字一樣表現得非常地有涵養,在咱們幾個說話的時候她一直處於傾聽的狀態,只是偶爾補充一兩句,看上去跟師父倒了挺般配的。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俺老豬作為一個局外人也不再好說什麼了。所以當師父問俺來這兒的目的時,只說剛好路過,就順便進來看看。師父招呼咱們幾個一起吃個飯,說今天剛好收到了一筆匯款,由他做東。
俺老豬的相貌比較怪誕,大多數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都會表現得很驚奇,雖然不一定說出口,但是他們的表情已經完全出賣了自己。惠子是俺遇到的第一個在見到俺老豬之後沒有表現出驚訝的人,就連臉上都依然還是保持著最開始的狀態。就這一點,俺不得不佩服她的修養。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惠子的表現都非常得體,簡直無可挑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俺老豬在那裡的緣故,倘若連平時都這樣的話,估計師父是比較中意的。可惜沒能見著白骨精,不知她的修養功力有沒有達到惠子的這個程度。如果沒有的話俺尋思多半是沒戲了。
不過俺並沒有把這個不幸的訊息立即告訴白骨精,只是告訴她師父最近很忙,沒機會跟他說這些事。在說這話的那一瞬間,俺想起了一句話:與其讓他們醒來看到的是一個失望的場景,還不如讓他們一直活在希望中,重要的是不要輕易去叫醒,好到時候給他們一個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