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男人紅衣之下妖冶的美給誘惑了心神,向來羞澀的雲錦居然鬼使神差地,揚起腦袋小心翼翼地,親了親男人俊美不可方物的臉。
新郎官長睫低垂,唇角微抿,仍是一副待人安慰的彆扭模樣。
雲錦心裡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別樣的柔情,在他耳邊輕喃了一聲:“夫君……”
男人的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卻仍不抬眸看她,好似不為所動。
“你是在害怕麼?”雲錦眼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玉白臉龐,忍不住,輕啄了一下他薄薄的唇瓣,“怕我嫁給別人?怕我,管別人叫夫君……啊——”
他狠狠反啄住她嘴兒,帶了些懲罰的意味。
良久,他終於捨得鬆開“沒錯,楚某是怕,怕別人瞧見了這般美麗的雲姑娘,還不知會如何惦記呢……”
一說完,他又像是跟自己賭氣似的,撇頭不理她。
“所以,夫君是時時想著,別人會瞧見我的樣子。”他一退,女人反而得了樂趣一般,也不顧羞澀,迎身上前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柔若無骨的倚著男人,“讓別人,請我吃飯……”
“你儘管試試。”
一想到之前她和黑羽族少主坐在一起吃飯,那般美豔不可方物,男人鳳眸暗色流轉,俊臉緊繃卻仍剋制著,彷彿他一點也不介意。
“夫君真的不在乎嗎?”
女人又試探性的在他耳朵上親了親,很快又縮回去,“罷了,既然夫君無所謂,那我還是回棲梧齋罷……”
雲錦故作生氣地起了身,腳兒剛要踩下地去,冷不防便被男人掌風一帶,整個人又落回了床上。
他的身子壓了下來,虎視眈眈地:“出了我這裡,你想找誰去?暗羽麼?”
雲錦臉兒一熱,嗔怪道:“胡說什麼?!”
“這幾年,他不是一直對你很好麼?”他眸色晦暗,語氣酸澀,一雙大掌卻忍不住握緊了她瘦小的腰身,“我不在的時候,都是他陪著你吧?”
儘管很無語自家夫君的吃醋,但云錦還是不忘擔心那名無辜的暗羽的名聲,嘴裡微微怒道,“你別冤枉人!他是好人。”
“他是好人,我就是壞人,對不對?”
從她的腰身下抽出一隻手,捏住她的兩根蔥蔥玉指放進了唇間,“喚我夫君,就老老實實地伺候你的夫君吧,我新娶的雲姑娘。”
他一口一個的“雲姑娘”,讓雲錦產生了種強烈的錯覺,就好像兩人真的是盲婚啞嫁的夫妻,彼此不甚熟稔——
而唯有初見這般相互試探,才是每對新婚夫妻關係的初始。
也是,倘若不是當年皇兄帶她去邊陲小鎮見到了他,她的人生,如今不知會是何境遇?
興許,她也確實會盲婚啞嫁,隨便許了個貴族臣子,然後糊里糊塗也就過了半生……
這一生,能勇敢地愛一次,又能得心愛的人陪伴在側,甚至對你視若珍寶——還有什麼比這更為幸運呢?
若是以往,她聽了他那些怪怪的話,定是又氣又惱。
如今,她卻似乎隱約明白了,他提到暗羽對她的好,其實也是在惱他自己,錯過了與她相處的光陰。
或者說,是遺憾因為種種糾葛,曾經讓彼此的關係冰封……
“夫君……”她又一次柔聲喚著,摟住男人頎長的身子,有些笨拙去解他的衣襟。
他替她穿衣都是嫻熟無匹,她替他更衣整裝的日子卻甚少,更別說還是在這紅燭錦兒、喜樂溫情的氛圍下,雖然已經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氣,待到解開了他的喜服,雲錦還是忍不住紅透了臉頰。
而楚離淵全程漠然的任她折騰,一個字沒說,可額頭沁出來的薄汗,早就洩露了他內心的狂躁。
先前曠了近半年,早就安慰了自己無數回,等她生完孩子,定是要悉數討回來的!
如今終於可以沒有任何顧忌,況且還是兩人“正式”大婚的喜慶日子,不讓他歡喜個夠本是不可能了……
“把孩子抱來好不好?”
“他還沒這麼早醒呢。”
“……”
室內的聲響持續了一夜。
這時天也徹底地亮了,新婚洞房的景象便清晰地落入雲錦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