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進山,說是想多打幾頭獵物,好去山下村求娶李家姑娘棗花。
誰知道,一走就再沒回來。
棗花當年就嫁人了,知道棗花嫁人,老夫妻倆抱頭痛哭一場,當天夜裡老頭子就不行了。老頭子一死,老婆婆三天兩頭哭,眼睛就不怎麼好。
誰知道,現在兒子回來了,還帶回各說話柔聲細語的媳婦。
如果不是陳松來,老婆婆估計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這幾天,老婆子摸索著給小朵做了一身衣服,這是要給他們成親用的。
兒子說了,他在外娶媳婦,沒有得到父母之命,現在回來,重新補各婚禮,當著爹孃面磕頭才算。
十月初十,老婆子特意和兒子去山下,找的人選得日子,還順便請了最近的鄉親,這一日他家要娶媳婦。
來得是最近的人家,趕了三四里地的山路過來,吃了頓飯菜就回去了。
連主人家全家加一起,一共才九個人。
新媳婦頂著蓋頭,沒出來,陳松和爹孃陪著來客一起吃飯喝酒,鬧騰到日落黃昏。
客人來的時候,提的雞蛋,棒頭面,粗糧豆子,最好的也不過就是一隻自家在山裡打的野雞。
客人走的時候,提的是小朵前一天燒得紅燒肉,炸的丸子,烤得羊肉。一家一個瓦罐,裡面都是滿滿的肉菜。
有那沒來的鄰居,知道他們去吃喜酒,又是肉又是酒,還帶回了大肉菜,個個心裡都後悔。早知道,當時就應該提二斤棒頭面去混一頓。
陳松喝得微醺,還不忘記給小朵燒了熱水打過來,讓她洗澡洗頭。
等到陳松在外面衝好涼進來,小朵已經坐在凳子上開始擦拭溼漉漉的頭髮。
趁著酒意,陳松走過去,接過布巾:“我來。”
小朵含笑地放手,陳松經常給她擦頭髮,她已經習慣了。
“小朵,你開心嗎?”
“開心。”
陳松將頭低了低,輕輕嗅了嗅小朵髮絲間的清香:“今天,我也很開心。”
“小朵,謝謝你。放棄所有,陪我在這山裡隱居一樣的生活。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給你買大房子,給你建莊園……”
他的話越說越多,越說越亂,真的有些酒意上頭的感覺。
小朵的頭髮背陳松抓在手裡,她不好扭頭向後面看去,卻能聽出陳松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個男人,從始至終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愛她敬她半點不捨得傷害她。
趁著陳鬆手一鬆,小朵一扭身,攔腰抱住了陳松。
“陳松,陳大哥,我也很高興,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陳松被小朵的一聲謝謝說的有些發懵,卻也沒忘記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他摸了摸小朵的髮絲,還有些潮溼,拿起布巾繼續擦拭,一任小朵抱著他的腰,一動不動。
窗外月色正好,柔和的風緩緩吹過樹葉,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而屋裡,春色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