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朵攤攤手:“我也不想為難他,就當今日送他東西的報酬好了,那麼好的東西受點為難怎麼了,沒事。”
面對有些無賴的花小朵,棋二簡直無語了,他知道這是大小姐,他還不能說過分的話,只能替大公子不平。
“花少,你為什麼不想回來。”
花小朵將目光又投向那個跌跌撞撞跟著爹孃走路的孩子:“你看……”
棋二順著花小朵手指的方向看去,茫然地問道:“什麼?”
“那個孩子。”
約莫兩三歲的孩子,個子很小,稀鬆的頭髮連揪揪都扎不住,一邊已經鬆散一邊搖搖欲墜。他的爹孃,一個雙手拎著東西在看街道兩邊的攤子,一個抱著更小的孩子照顧不到他。在他們前後還有兩個更大的孩子,大男孩約莫五六歲拖著個三四歲的男童也是左顧右盼。
棋二莫名其妙地轉回視線問道:“他怎麼了?”
處於對大小姐的尊敬,他一直走在花小朵的外側後半步。即不能離得太遠,也不能走得太近。他收回目光的實話就會看見花少塗抹的一樣發黃的耳垂,沒有耳釘,也沒有耳眼。
可能是看了大小姐的耳垂,雖然是無心的,棋二還是有點尷尬地避開了目光,揪聽見花小朵說:“如果他這個時候丟了,你說怪誰。”
花小朵話音一落,那名孩童腳下一軟,摔倒在地“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走在孩童身後是一名鄉下的婦人,一手將他提了起來,衝著前面孩童的爹孃喊道:“這麼小的孩子帶出來作甚,丟了怎辦。”
抱著嬰兒的女子先站住了腳,回頭去看,又衝男子喊了一嗓子:“你還管不管三兒了?”
雙手拎著東西的男子慌忙過來,一邊道謝,一邊呵斥著兩個大孩子沒有看管弟弟。他先蹲下身,小聲地安慰著哭泣的孩童。從手中的紙包裡,捏出一小塊糖塊塞進孩童的嘴裡。看得兩個大點的男童都張大了嘴巴,拎東西的男子看也不看他們兩個,罵罵咧咧地站起身繼續往前走。
摔倒的孩童已經不哭了,臉上還掛著淚卻笑眯了眼,站起身又跟著爹孃跌跌撞撞往前走。而兩個大些的孩童,滿臉不高興地撅著嘴跟在弟弟後頭亦步亦趨。
棋二看了半天,也沒明白花少的意思。
丟了怪誰?
怪爹孃沒照顧好,爹雙手拎得都是東西,娘懷裡還有更小的幼子。怪兩個哥哥沒看好,兩個哥哥也不過是略大一些的孩子,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
他忍不住問道:“花少,你想說什麼?”
花小朵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她就是感覺以前的程蘭朵很像那個孩子,無人可靠,只能靠自己。不,還不如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哭了還糖吃,而死去的程蘭朵餓死也沒有一口吃的。
她不是在可憐自己,她只是在心理上接受不了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已經死了,而她不但佔了她的身體,還要佔去本該屬於她的榮華富貴。
她在臨死的那一刻想的是什麼?
是想念家人當初的寵愛,還是恨他們?
她不是原主,給不了答案,只能盡力為他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至於其它,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