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檢視，尋找陸一葦的蹤跡，心不在焉地回答：“不知道。”
“但我就是有這樣的預感。”
診室裡灌進一陣清冷的風，須臾悍然出鞘，指向來人。
雲天：“誰？”
“是我。”
雲天看見來人，鬆懈了警惕，還刀入鞘，埋怨道：“動作真快。”
他在控制檯前坐下，扶著膝蓋，表情扭曲。
段明月：“你可以不來的。”
“不來？看著你送死嗎？我和你不一樣，我有良心。”
雲天坐在一把轉椅上，話音未落，椅子忽然動了，段明月牢牢握著椅背，蹲下身來，痴迷而虔誠地看著他。
雲天覺得渾身不自在，默默扭過頭，他轉一點，椅子也轉一點，段明月的眼神始終粘在他身上，扣都扣不下來。
他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喜歡我看你嗎？”
這個段明月和往日的她比起來單純得可怕。雲天張了張口，發現自己沒法說出“不喜歡”。
對方得寸進尺：“親一個吧。”
“嘶…你吃假藥了？”，雲天按住刀柄，作勢要砍。
段明月握住他按刀柄的手，牽過來，吻了吻。
……
她溫順地把頭擱在雲天膝上：“我也喜歡你。”
不得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大灰狼變成小白兔了？幸福來得太突然，雲天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臺殺人的機器隔著一道玻璃和他遙遙相望，讓他生出幾分緊迫感。
“知道了知道了，有話到外面去說。”
“為什麼要去外面，這裡不行嗎？”，段明月手上也沒閒著，在他腰上亂摸。
“這裡危險。”，雲天應付著她的親熱，不安起來，“這麼大的醫院，不會只有董曦一個人。”
“你說對了。”
雲天還沒回過神來：“知道我說的對就快走，磨蹭什麼…”
他抱怨著想要起身，被段明月粗暴地按了回去，還沒想出脫身的辦法，一股寒氣沒入身體，那隻手握住須臾刀，刀鋒已經看不見了。
“段明月”站了起來，她的臉極其鋒利，刀劈斧鑿一般，因為過於深的眼窩，顯得眼神更加陰鬱。
莫倩倩的瞳孔帶一點藍色，和那個潘家園裡的老頭一樣。
“分別時我問過你，我們還會不會再見面。”
須臾刀貫穿了他的小腹，疼痛洶湧地捲過身體，雲天跌下椅子，張嘴噴出一口血。
莫倩倩笑得十分勉強：“現在不是見到了？”
雲天此番回到星城，就是為了尋找莫倩倩，想不到兩人再見面，居然是在這種場合。
他把嘴裡的淤血吐在地上：“你舅舅…”
“是我殺的。”，莫倩倩大方承認，“我媽得了尿毒症，移植需要配型，巴依和巴木圖都配上了，可是他們不願意捐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