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說,我不講武德嘍?!”
“讀書人要規矩,什麼時候武人也講這玩意了?聽說一到武院休假,你們喜歡去文院耀武揚威?怎麼?窩裡橫,很好玩?”
“你怎麼不讓你爹請旨,讓你出使啟國?去跟他們講講規矩,看看到底有沒有用!?”
“嗯?!到時候說什麼呢?對!就說,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就說,四海諸夷凡敢稱兵者皆斬。你看看,他們聽不聽?”
聽到林牧之講了這麼多,原先燥動的武將都歸於平靜了。因為每個人都是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就像昨夜騎甲營的所做所為,敵人不會提前告訴你,我們要襲營。一場戰役,贏了,載譽而歸,輸了,那怕一次,會死很多人。嘴上說的再漂亮,沒有用,兵法讀的再好不會用,那坑死的人會更多,就像現在,如果他們不是當成昨夜只是鬧劇,小孩子過家家。那麼現在的武院這群人,應該都是“死人”。
明白的人已經明白了,不明白的人依舊不明白。
一眾人取來兵器。孫震彙報道:
“報,一千刀兵已到。”
林牧之點了點頭,對著楊破啟接著說道:
“現在告訴你,我怕,怕身後這幫孫子讀書讀到什麼也不會,只知道講規矩,忘了風骨和氣節,也怕你們,被人踩斷了脊樑骨再也直不起腰了。”
不知什麼時候,書院的弟子淋著雨站在林牧之的身後。沈括舉著傘為早已溼透全身的林牧之撐著。
看了看被扇遮住的天空,沒來由,林牧之說了一句。
“不會遮風擋雨,誰會把你舉在頭頂?”
理了理思緒,林牧之笑了,不再那麼面目可憎。
“現在告訴你,什麼叫榮耀!別說沒給你真刀真槍幹一場的機會!你們!真的不行!”
“騎甲營!”
一眾將士回應道:
“在!”
林牧之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卸甲!赤膊上陣!”
騎甲營老兵的上身都有傷疤,區別就是多寡而已。戰場上刀兵相見,誰也別想獨善其身。想要身上沒傷,除非不上戰場。
別說武院弟子沒見過傷疤,而是沒見過幾百號人,人人都有。
林牧之高喝道:
“持刀、列陣,三步為號,把這幫菜雞趕到錢塘江裡,好好給他們醒醒!”
林牧之對著身邊的楊破啟說道:
“怎麼樣?練練?”
這時的楊破啟知道自己輸了,一敗塗地。當別人幾息之間已然陣列在前時,戰場上的結局就已註定。
這就是戰場,生死就是一瞬間,誰還有空去管兵器趁不趁手?誰還記得怎麼列陣?快的,活著,慢的,死了!
林牧之對身邊的楊破啟努了努嘴,李關山會意,像個小雞崽子似的將楊破啟提了起來。
來到騎甲營身後,林牧之喊道:
“前進!”
“殺!”“殺!”“殺!”
拿到兵器的弟子護著身後的弟子向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