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有苦難言,但那也不是苦,蘇詮覺得沒有人理解事情的起因才是真正的苦。不過他忽略了,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就算怎麼事出有因,怎麼中計陷害,慕青衣始終不會認為蘇詮無辜。
她的話諷刺到極點,“喔,真是會找樂趣,原來還有不尋常的香助興呢!”
本來慕青衣對於那晚的事,明明已忘了大半,以為蘇詮一輩子都不會來找她了。如今他一來,親眼看到的事又歷歷在目,聽到他說話就噁心想吐。
吐倒沒吐,倒是眼淚流了一條河出來,慕青衣背過身,不想看著蘇詮,但掉淚的模樣又被太子看在眼裡。
太子自知他們有故事,多餘的人是最插不上話的。
慕青衣顫抖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笑臉金童,眼淚一顆顆掉在它的笑臉上,當日有司馬相如負心,今日就有蘇詮跟其後步。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慕青衣憋著哭聲,道出此話時的嗓音已變了樣。狠心乾脆唸完了這兩句,手中的金童立馬摔落在面前。
“啪”一聲,笑臉金童落在地面上,一刻間,在蘇詮的眼裡變成破瓷碎片。迸碎的瓷片,彷彿要跳起來扎入人的心口。慕青衣頭也不回望,挪步踩過碎片,往內堂中隱去。
“青衣…”太子的呼喚也只喚出了一半,他還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麼故事,但是以慕青衣決然的樣子來看,他也意識到事情只大不小。想轉問蘇詮時,又什麼都問不出口,生怕自己在火上澆油。
蘇詮想呼喊挽留時,喉嚨已痛到叫不出聲。因為自從那晚上事情發生以後,其實他也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是慕青衣。
一滴滴眼淚落在金童的碎片上,蘇詮慢慢拾起那些碎片,滿腦子裡只有慕青衣方才所念的《白頭吟》。“啊…”他含淚狂叫,只能惱怒自己。
太子拍拍蘇詮的肩膀,像鼓勵又像安慰,“我走了,你來的那一刻,應該聽到我對她說的話了,我不多說了。你有什麼想跟我說了再說,到時與君舉杯消愁。”
蘇詮沉默不作聲,太子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其實不回答太子的話是很不尊重的,但是他們之間的情誼可以不用計較。
太子離開了正堂,留蘇詮孤獨的一個人在日月宮看天,但是天與地在他眼中都不存在了。慕青衣則看著宮前凋謝枯萎的星辰花。兩個人明明捱得很近,卻是始終不碰面,獨自在彼此的世界裡。
再說易半六奉命去調查褚斫,一路追蹤褚斫來到黑風崖。那褚斫老奸巨猾,察覺有人跟蹤,加快速度溜開腳步,藏匿在石崖背後,探看追蹤人究竟是誰。
褚斫見過陸前,對於周侯爺身邊的人,再熟悉不過。但是他還是嚇了一跳,堂堂周侯爺的心腹,主子死了,他還優哉遊哉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種苟且獨活的下屬,褚斫嘆了兩聲,挺為周侯爺悲哀的。
易半六去尋褚斫的蹤跡,卻又發現跟丟了蹤跡。不知所措時,褚斫現身,陰森森地放話“凡是周家人,拘捕待罪通通被斬,連周宅裡的一隻小螞蟻都不放過,陸管家,你作為周侯爺心腹這等級別的大人物,哪裡撿來的好運氣逃命?”
“呵,自然是有好運氣,你怎麼不現身沾沾我的好運氣呢?”易半六話裡有激將他現身的意思。
褚斫也不是聽不出話裡的意思,駁回去道“我可是一直都有好運氣呢,勞煩你掛心。”
“褚斫,你休得在暗處躲躲藏藏!”易半六不耐煩了,謹慎持著雙鐧環顧四周,提防他會突襲自己。
褚斫不急於下手,畢竟他們也不算十足的敵人,只是奇怪“陸前”這個人怎麼還活著,旁敲側擊問“你家侯爺都已經在黃泉路上了,怎不見你下去陪陪他?卻到此處來找我?”
易半六四處瞧瞧,四面都是黑色崖石,仍然瞧不見褚斫身匿何處,轉對著四周,隨便撿了個方向說道“你搶走了侯府的一塊神石,如今我不找你找誰?”
“哈哈哈,真是搞笑…”褚斫覺得其中定有貓膩,“你家侯爺在時怎麼不見你如此出頭,如今他去了,你倒追我追的急!”
易半六笑道“人人都有私心,你怎麼不知道我跟你一樣,都是潛伏的一條猛虎呢!”
褚斫頓時茅塞頓開,暗歎陸前隱藏得深,周侯爺地下有知也遲了。
“可惜,你來晚了!那塊神石已落在容長恨的手裡,你該前去找他才是!”褚斫說完一話後已不知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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