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宸爬起來向上叩頭:“謝父皇恩典,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父皇不可!”
“皇上不可!”
蕭逸宸謝恩之語未曾說完,蕭逸朔和婧妃同時變顏變色的阻止。
其他人都解這誥命的箇中含義,然事關內緯,也事關自己的前程,另外兩位皇子一副坐山觀虎鬥的神情。
蕭國主此時也已察覺自己一時大意,迷迭香妃的名號已經超過了王妃的御製,再加上剛剛他急不擇言口旨說的明白:誰制服雪獅誰就是未來邀月國之主,現在是渝王妃收服雪獅,這邀月國未來之主自然就該是二皇子蕭逸宸,看看蕭逸宸堆在殿角的頹廢樣子,蕭國主一陣的心煩意亂。
蕭國主想要收回成命,可是金口玉言,有待真的下旨賜封,又真的不想國主之位落在蕭逸宸的手中,就在蕭國主左右為難之時,蕭逸宸緩緩開言:“父皇不必為難,兒臣只是為兒臣的王妃討個誥命,既是誥命自然也是父皇的恩賞,至於這太子之位麼,兒臣一個殘廢之人並不敢想,不願妄加評論,更不願參與其中,請父皇明鑑。”
蕭國主這才釋然,蕭逸朔和婧妃心中卻極為不忿。
雪大殿上收服風舞雪獅,蕭國主一時激動,御口親封雪依為迷迭香妃,誰知這封賞激起了四皇子和婧妃的強烈反對。四皇子蕭逸朔覬覦皇位已久,本就對這個突然回國的蕭逸宸有諸多不滿,如今見他不但娶得美人兒歸,還是一個如此聰慧多才的美人,心中更加不忿。
就是蕭國主本人,又何嘗想把皇位傳給蕭逸宸,十五年前的往事如一根刺卡在他的心裡,他強顏歡笑了十五年,塵封的往事隨著蕭逸宸的歸來在深夜無人時復甦。他的眼前偶爾還是會晃動著衣衫不整的蝴蝶夫人和那個侍衛糾纏在一起的樣子,這些年,蕭國主明察暗訪始終未能找到那個侍衛,這是他心裡永遠的痛。
婧妃看看臉色暗鬱的蕭國主,款款站起來,走到殿下,跪倒在駕前口稱萬歲:“萬歲,後宮之內不得干政,儲位之事,臣妾不敢妄評,然今日家宴,本是為渝王和渝王妃而設,其他事何不等明日早朝在做決定呢?”
婧妃嬌聲婉轉,給蕭國主和四皇子一個臺階。
蕭國主點點頭:“愛妃免禮平身,渝王妃的誥命已下,自然成實,至於其它等天兒回來再說。”
一場家宴就這樣草草而散。
婧妃也不知是真的喜歡極了雪依還是演給皇上看,不親假親不近假近的拉著雪依的手再三再四的要雪依常來宮中看她。雪依自然諾諾應承。
出了皇宮的大門,雪依只覺得雙腿發麻,軟軟的抬不起來。
“怎麼?你也知道害怕嗎?”蕭逸宸的聲音低沉冷漠,似乎故意的有些壓抑。
雪依沒有回頭,嘟著嘴心中暗暗腹誹:不知好歹的傢伙,如果不是為了你為了渝王府,我又何必冒那麼大的危險!
雪依心中的聲音剛落,蕭逸宸的輪椅就轉到雪依的面前,他盯著雪依白皙的小臉,似乎猜出了雪依的心思,語氣雖淡卻有幾分戲謔:“怎麼不說話?在心裡罵我有什麼用,我又聽不到。”
雪依歪著頭,面對蕭逸宸故意刁難福了福,大眼睛閃閃發光:“賤妾不知王爺這是何意?是不滿我剛剛所為還是不滿我這個人現在站在這裡還要和王爺同輦回府呢?如果王爺看我不順眼,何不稟明聖上,把我休回藍家。”
雪依的話激怒了蕭逸宸,他本是關心雪依,只是這些年他從來沒有關心過任何人,所以不知該如何表達,如今看雪依清冷倨傲,完全不買賬的樣子,他伸出手高高揚起,雪依非但沒有躲閃,巴掌大的小臉反而向前湊了湊,四目相視,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蕭逸宸的手在空中遲遲未落下。
“怎麼?王爺不打了嗎?王爺不打賤妾告退!”雪依昂著頭從蕭逸宸身邊掠過,只留下淡淡的迷迭香味。
蕭僮迎著雪依走過來,詫異的看著雪依:“卑職見過王妃,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這裡太悶,我想出去透透氣,照顧好你家王爺就是。”雪依擔心蕭僮攔住她,口中說著腳步不敢停留。蕭僮有心攔住雪依,一來男女授受不親,他不能失了禮數,二來身份懸殊,雪依是主他是奴,更是不敢輕易造次,只好眼睜睜看著雪依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