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著站起來拍了拍汪詩琪的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汪詩琪回答得十分得體,“謝陸廠長關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陸婉怡這一關順利透過,汪詩琪走出陸婉怡的辦公室才長舒了一口氣。
春裝的銷售季節轉瞬即逝,等夏天歌安裝除錯完畢,把服裝生產出來,這才發現,相同款式的服裝已經爛大街了。以前的訂單全部取消不說,有些大客戶說不定還會找她賠償損失。如此一來,她精心準備的春裝就全砸手裡了。
她只略施小計,就既報了夏天歌一箭之仇,又獲取了陸婉怡的信任。展望未來,她汪詩琪的前途完全可以用不可限量來形容。
劉尼娜是第一個發現她的伯樂,以前她對劉尼娜是常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的,可是現在,道不同不予為謀,大家各為其主,成了敵對關係,只能說對不起了。
她不無惡毒地想著,陸婉怡的這一招釜底抽薪,把劉尼娜辛苦培訓了半天的員工搶走,估計,她這個時候正氣得跳腳吧。
不得不說,由於汪詩琪跟劉尼娜長期接觸,對她的脾氣性格還是十分了解的。雲夢服裝廠近似流氓的作派,把劉尼娜果然氣得不輕。
新進的裝置安裝除錯十分順利,但這套裝置的自動化程度較高,員工必須經過嚴格培訓才能上崗。
雲夢以前的裝置屬於是半自動化,大部份員工年齡偏大,文化程度低,接受新事物比較困難,所以,學習起來有些吃力。劉尼娜知道,這都不是員工突然離職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是,陸婉怡高薪的誘惑。
她跟夏天歌商量,“夏總,陸婉怡太猖狂了,竟敢派人來我們廠門口發傳單公開拉人。她公開喊出比我們廠工資高出30%的條件,這對拖家帶口的工人來說,還是有不少的誘惑力。現在已經走了不少人,剩下的人也有些浮燥,咱們要想辦法穩定人心才行。”
夏天歌略考慮了一下就說,“這樣吧,我們改變工資的結算方式,在固定工資以外再加一個績效工資,讓工人有個奔頭。現在我們最大的優勢是裝置,雲夢的裝置用了十幾年,早落伍了。”
劉尼娜笑道:“好多工人目光短淺,只看得到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我馬上讓朱德旺和黃世海出去做工人工作,他們在工人中的威望很高,相信這一波離職潮很快就能控制住。”
夏天歌點了點頭,“這事先這麼處理吧,還有一件事情,我聽說汪詩琪去了雲夢,這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做事沒有任何底線,我最大的擔心在這裡。”
劉尼娜若有所思,“如果那天把她留下來,我們會不會就沒那麼被動。”
“留下汪詩琪,把她控制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也算是個辦法。可是,把這麼一個品行不端的人留在廠裡,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會引爆。我不想把精力花費在她身上,把她清除出去,讓她站在明處,我不怕她公開跟我作對。”
“你在擔心什麼?”
“設計圖!”夏天歌的目光有些憂鬱,“以她的心機,我估計她早就複製了我們廠的春裝設計樣品,這個時候正在陸婉怡面前邀功吧。”
“那是我們設計的方案,她敢拿到雲夢,就不怕被業內封殺。”
“汪詩琪是有點小聰明,可是格局太小,鼠目寸光。她為了報我的一箭之仇,同時也向陸婉怡邀功獻媚,這種事情她絕對幹得出來。”
劉尼娜略一想就明白了,“是啊,陸婉怡不惜血本招兵買馬,可服裝產業跟其他行業不一樣,講究的是時效性和季節性,她現在正等米下鍋,汪詩琪送上我們的設計作品,兩人自然是一拍即合。但是,這些作品我們去年已經發布,她就不怕我們告她侵權?”
夏天歌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侵權官司打起來漫長得會讓你懷疑人生,最後即便是打贏了,你也早拖得奄奄一息了。”
劉尼娜一想果然如此,不禁擔心起來,“我們現在怎麼辦?”
“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夏天歌附在劉尼娜耳邊,“咱們只需要如此如此。”
劉尼娜撫掌大笑,“行,咱們就這麼幹。”
接下來的日子裡,天歌服裝廠仍然每天大張旗鼓地組織員工沒完沒了地培訓,只是,培訓的地點從車間改在了會議室,從實物裝置改成了投影儀。培訓的師傅也換了人,不再是鐵面無私的劉尼娜。
老師教得水,學員們倒也樂得輕鬆自在,反正培訓期間不少拿一分工資,何樂而不為呢。
陸婉怡得到訊息,不禁輕蔑地一笑,人人都說夏天歌是商業奇才,依我看,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