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保赫父親一向說一不二,知道再犟也沒用,只得點頭,“材料的事情,就等我們核實了再說吧。”
夏北巖看了兒子一眼,“還有什麼問題?”
夏保赫吱唔了半天,才突然蹦出一句,“爸,天歌去銀行貸款,這事你知道嗎?”
夏北巖警覺地看著兒子,“哦,還有這種事情,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夏南風見父親說話有些不著邊際,只得說,“爺爺,我從天歌手裡搶購幾套房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現在她急眼了,想在碧苑一次性購置50套房子。”
夏北巖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確定你眼線的訊息是準確的。”
夏保赫搶過話頭,“這事千真萬確,她已經跟建設銀行的王科長聯絡過了,說要貸一個億的資金。”
夏北巖感到自已的氣血開始往上湧,“你們認識建行的王科長,他告訴你們的?”
夏南風知道,如果按照這樣的一問一答來敘述事情,自已就太被動了,乾脆說,“爺爺,是這樣的,我已經派人打入了天歌裝飾的內部,得到可靠訊息,因為我們連續搶購了天歌裝飾的三套房子,天歌已經決定動大手筆,一次性在碧苑購置50套商品房,而且已經派人跟碧苑的人接觸。”
他偷眼看了一眼爺爺,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只得繼續說,“我跟我爸商量,覺得這事肯定不能讓她得逞,否則,她有五十套房子在手,那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就沒辦法再控制她了。所以,還是應該從源頭上把她的房源掐斷,只是這一次動用的資金比較大,我們不想再來麻煩你,就想自已去找銀行貸款。跟建行的王科長接觸以後,是他告訴我們,天歌跟他們聯絡過貸款的事情。”
夏北巖的臉脹成了豬肝色,“就憑你們倆,到銀行貸款?”
夏保赫並沒有注意到父親的臉色,“我現在才知道,銀行貸款的手續這麼複雜,還要抵押擔保。王科長說,我們要貸款也可以,只是要你出面擔保。我跟南風商量了,與其讓你出面到銀行擔保貸款,不如你直接把錢給我們,還不用付資金利息。”
夏保赫感到心裡一陣刺痛,“天歌沒有抵押,是誰給她擔保的?”
“王科長說,天歌裝飾的銀行信用評定等級是一級,她的資金結算比較頻繁,屬於經營情況良好的一類,所以,她不需要擔保。爸,要是天歌真買了碧苑的50套商品房,碧苑又該拿這事大作文章了,到時候對我們益百永的樓盤影響可就大了。”
夏北巖腦子裡“嗡嗡”作響,兒子的聲音好像是從天邊傳過來的。他眼前突然金星直冒,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他指著夏保赫剛說了一個字,“你……”就頹然倒在了沙發上。
夏北巖今年以來,這已經是第三次暈倒了,老太太氣得肝腸寸斷,轉頭對著呆若木雞的一屋子人喊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打120?”
夏北巖再一次被送到了醫院,等他從昏迷中醒過來,只看著老伴一張老淚橫流的臉。
老太太見他終於醒過來,不禁喜極而泣,“北巖,你總算醒過來了,真是嚇死我了。”
夏北巖身子十分虛弱,卻不想讓老伴擔心,“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老太太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可憐,“北巖,你要是有個好歹,你讓我如何活下去啊?”
夏北岩心裡一酸,“玉琴,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北巖,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徹底靜養,不能再受莿激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不為兒孫作馬牛好嗎?你是經歷過生死的人,還有什麼看不開,放不下的?”
夏北巖的臉上流下了一行渾濁的淚水,“我知道,玉琴,讓孩子們自相殘殺,是我這一生中犯下的不可饒恕的錯誤,”
老太太捂住了他的嘴,“不要再說了,你這樣自責,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好好休息吧,什麼事情都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玉琴,打電話把天歌叫來吧,我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