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將近,江西已然有雪花飄落。
瑞雪兆豐年,白鷺書院落雪翩翩,一個白髮的老人看著門外的落雪出神。
“李太白有詩云: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在老人身後,一個青色儒衫的男子有些興奮說道:“不過江西地處神州之南,常年不曾下雪,今天有這番瑞雪,院長看能不能再創一套北風劍,來壯大我白鷺書院的劍道。”
白淺微微搖了搖頭:“劍道不過是微末功夫,讀書明理,格物致知才是首要。”
“如果連書都讀不明白,那麼任你武功再高,招式再妙,終究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老人正說著,一隻白鴿冒雪而來,落在了老人面前,抬頭看著這個白衣的老者,咕咕叫了兩聲。
身後的儒衫男子吃了一驚:“這天氣,竟然還有蜂巢的鴿子?”
白淺則並不顯得吃驚,他伸出從袖中取出一捧穀子,撒在了身旁的乾地上,好讓鴿子撿拾地更加方便,而他自己,則已經取下了鴿子腳上的銅管。
銅管中依然是一卷輕薄桑紙,青衫男子想了想:“前段時間好像傳過,蜂巢的秦邀戰不滅金剛舒慶,算一下時間,應該也該出結果了。”
“不過秦既然有這樣大的口氣,那麼想必本事也不會太小。”
在青衫男子這樣說著的時候,白淺已經看完了桑紙上的內容,順手將桑紙遞給了這位青衫男子。
男子接過一看,瞬間吃了一驚。
他倒退一步:“舒慶死了?”
雖然舒慶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誅之,但是對方畢竟是羅教法王,處理全教事務,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沒有人會想到他竟然會死。
頂多不過是敗了。
又怎麼可能會死?
青衫男子強忍內心的震撼,繼續往下看去,卻發現這張桑紙上寫的事情件件都是大事,一時間自己也有些沉默。
等到整張桑紙上的字句都看完了,青衫男子才抬頭看向白淺:“老師,您打算怎麼做?”
是的,這次蜂巢來書,不僅寫了秦與舒慶之戰的結果,並且也寫了舒慶已經被方別所殺。
如今方別正和秦一起挑戰天下高手,並且,直接就點名了白鷺書院的院長白淺。
“那方別不過一介後輩,怎麼有資格向老師挑戰?”
“書院雖然說讀書地多,練武的少,但是書劍雙絕之人也不在少數,不用老師出手,看我們就把他殺個落花流水。”
青衫男子的話音未落,就聽到落雪的庭院中傳來笑聲:“真的嗎?我不信?”
青衫男子吃驚看向庭院,卻看到眼前一個布衣少年翻身從圍牆中躍入,直接向著白淺行禮:“晚輩方別,見過白淺白院長,久仰大名。”
青衫男子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來,而白淺則望著庭院落雪中的方別,笑了笑:“應天府離這裡挺遠的。”
“和華山比起來算近了。”方別笑著說道:“我一路趕過來,沒有怎麼歇息,所以才和信鴿一起過來。”
“恐怕方小弟還等了信鴿一會吧。”白淺看著方別笑道。
“白院長果然明察秋毫,是的,我早到一會,於是也就順便等了一下鴿子。”方別也毫不隱瞞,如是說道。
倒是青衫男子真的感到不可思議起來。
蜂巢的信鴿已經是整個江湖最快的聯絡手段了,透過換鴿的方式,最快可以日行一千二百里,比最快的八百里加急還快了一半。
而眼前的方別竟然說他和信鴿一起出發,最後還等了信鴿一會。
這究竟是怎樣的妖孽啊。
“為什麼要來這麼早?”白淺不由問道:“就要方小弟要找老朽比試,從容過來,老朽家大業大,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因為在下並不想等那一天再和白院長交手。”方別毫不掩飾,直接說道。
“大膽!”青衫男忍不住大聲說道:“你有什麼資格直接挑戰院長的?”
“資格?”方別笑著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