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慢走”聽到呼喊聲,慕容與斂了斂微亂的思緒,頓了步,淡了眸瞥視了對方一眼。
顏飛庭緩步走近,臉上還帶著幾分不露喜色的笑,與慕容與並肩漫步而行。
“丞相有話不妨直說”一向老死不相往來的當朝丞相竟會喊住他,而沿路上遇到的宮人更是一臉詫異地望著並肩而行的兩個朝廷重臣。
與他同行,若非有要事相談,他又何必這般。
不改微涼的冰語落下,顏飛庭望了幾眼這個冷麵將軍,淡笑而出:“將軍快人快語,那本相便不繞什麼彎子了”
慕容與微微點了頭,眸光落在那枯枝之上,心間生起幾分警覺。
“不知將軍對於衛國公主失蹤這件事有何看法”顏飛庭看似無意地瞥了一眼慕容與,實則是想看他聽到這話時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看法”慕容與略微疑惑地重複了一聲,轉而落下一陣淡笑:“為臣者,為君解憂,末將身為人臣,便是為君分憂,便是盡末將之所能找到衛國公主”
似乎是看出了慕容與眼中隱隱的緊促,顏飛庭低沉地笑了兩聲,壓低了聲音說道:“本相所言並非此意,而是將軍似乎知道一些事”言止,凝著前方的眼眸帶著幾分深意地望著慕容與。
迎上這樣的眸光,慕容與心中自是一沉,正色道:“不知丞相在說什麼”
“不知,那本相就把話挑明瞭”他眼中盡是笑意:“在護送那個女子來西泠的途中,她也曾失蹤過一次,可有其事,接下來的話毋須本相提醒了吧將軍”將軍二字被他拉長了音,帶著重重的威脅之意。
剛提起的步伐又沉沉地放下,慕容與定了神凝著顏飛庭:“丞相挑起這件事有何用意”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讓他知道了。
顏飛庭也頓了步道:“本相沒有任何用意,只是請將軍毋插手這件事”他眯了眼,望著眼前的這個面容比方才更冷的少年將軍。
“丞相這話末將可又聽不懂了”慕容與壓低了聲音,又緩緩說道:“丞相這話是在告訴末將此事與丞相有所關聯不成”
“此事與本相無關”顏飛庭淡色道。
“那將軍來找慕容說著那日的事,甚至是用上了要挾之說,能不讓末將心生疑惑麼”他在打什麼主意,不想他插手這件事又是什麼原因,。
“禍水之顏定屬那傾城顏”顏飛庭擰了眉淡聲吟道,抬了步向前走去,留下慕容與一身青衣**於那迂迴長廊之中。
龍陽宮
“這件事來得甚是突然,連一向鎮定的王上都覺得措手不及”
“不”風逸辰望著打斷了自己話的男子,凝著男子的眼眸之中笑意漸深:“不是措手不及,只是因為失蹤的人是她,我便心慌失了分寸”他垂了眸,眼中光華愈黯,帶著深深的自責。
是他遺忘了時間了吧朝陽初出,落霞漫天,再然後是夜色如墨,這一日何以這般的漫長。
璟苑之中空無一人,唯有的便是那淡風拂過之後的淒冷,落在耳畔的便是那回憶在低聲地輕鳴。
她的嬌,她的俏,她自如的笑顏就這樣憑空無了蹤影。
“待她醒來,也許一切便可明瞭”風逸辰望著此刻滿臉佈滿自責的臉龐,定定地將手放在他的肩上,溢位了這樣的一句話,他知道僅是安慰。
鳳逸寒閉了眸,仰了首,任著自己的身體重重地落到那軟塌之上,任滿頭的千縷銀絲加錯散落,眸間黝黑得早已望不出一絲情緒。
自聽到她失蹤之後,他便自責自己沒能將她好好地保護著,他以為只要在他的王宮裡,只要他與她同處一個屋簷之下,她便能安好無損地守在自己身邊,十年她回來了,他費盡心機才將她尋回,這一次他卻沒了頭緒,腦中無法冷靜下來,好好地思考了
宮中戒備深嚴,卻任了那賊人在這宮中來去自如她落入何人之手他都還未查出,何談尋找即便是挖地三尺,他也要將她找回來。
華燈初上,夜染如墨,此夜也許註定了他的無眠。
次日,鳳逸寒早早地便起了,並非是為了早朝,而是為了從那昏迷的女子口中得出她的訊息。
“玉兒參見王上”司徒玉黎半坐在床上,一身雪綢襯著那張微微蒼白的臉,愈加蒼白了幾分,卻在見到鳳逸寒的那一刻,雙頰多出了幾片紅暈,雙眸緊緊凝著眼前的俊美男子,他來看她了依舊是這張臉,讓她心動不已的臉
“御醫,她的身體如何”鳳逸寒撇了臉,不看她一眼,倒是問著她身旁的御醫,司徒玉黎望著鳳逸寒,心咯噔一聲,心中的苦澀自是不言而喻。
“小姐的身體只要調養一陣便會好”御醫頜了首答道。
下一刻,男子便揚了揚手示意他們告退,鳳夜雨站在鳳逸寒身側,一臉擔憂地望著司徒玉黎,而後再望望鳳逸寒,她的王兄此刻面無一絲表情,這樣的他最是恐怖。
“王兄讓玉姐姐休息幾天再問”話還沒說完,鳳夜雨便被秦月拉著,擋在鳳逸寒身前的身體被秦月生生地拉開,鳳逸寒目光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絲毫沒有改變主意。
司徒玉黎望著鳳夜雨的舉動,她知道她是怕他傷了她的心,她明白自己有多麼渴望見到他啊不過沒有關係,只要她不在這王宮,她依然有機會,他沒有被任何人奪走。
“玉兒”他走至她的身前,輕聲低喚她的名字,言語之中落下的溫柔,讓房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兄,鳳夜雨望著那個身著明黃華衣的男子,心中滿是疑惑,除了南宮洛璟之外,他從未對任何的女子這般溫柔,怎麼可能心中迷惑,眼中更是佈滿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