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塵:“三年。”
“三年…”柳風塵的話,讓柳溯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自「明光之變」過後,是嗎。”
柳風塵沒有回答,似是走了神。
滄桑的眼眸裡,幾分哀涼被柳溯深藏眼底。一轉眼,時光飛逝,那些時常會在柳溯腦海裡浮現的過往記憶,不知不覺,竟已過去三年。
事實上,自柳溯的愛妻,也就號稱「柳氏四傑」的柳風塵、柳風魂、柳放肆以及柳心斂的親生母親葉嵐死於「明光之變」後,柳風塵便沒有再為任何人煮過茶。
晚風過眼時,月光落入春池。
回過神來的他,最終還是察覺到了柳溯的情緒變化,於是向來不知如何表達自己情感的柳風塵,嘗試轉移話題:“對於這段時間發生在城中的這些事,父親是怎麼看的。”
柳溯問道:“你指的是哪些事。”
柳風塵:“霜劍寒甲司的事情。”
柳溯頓了頓,似是在思量著什麼。
月光沉寂於兩雙冷漠的眼眸裡,沒有一絲聲響。此刻的柳風塵不知道他的父親在想什麼,但是柳溯卻已猜中自己這個兒子的話外之音:“假的。”
柳風塵疑惑:“假的?”
望著一臉疑惑的柳風塵,柳溯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難道我們說的不是一件事嗎?”
柳風塵:“孩兒所說的,乃是昨日那個名叫古依娜的北漠女人,在曜閣打了廉牧一巴掌的事情。”
柳溯:“那就對了。”
柳風塵不解道:“父親為何說這件事是假的?難不成廉牧捱得這一巴掌,其實是在跟那個來自北漠的女人,演一齣戲給我們看?”
柳溯:“或許不是在給我們看。”
柳風塵:“除了我們,還有誰?”
柳溯答非所問:“最近鹿呦在幹嘛。”
柳風塵:“據說染上風寒,病了。”
柳溯:“病了就該去找醫師,開些藥吃。你可知道,今天街市上那些大肆購置名貴食材的,都是鹿府的下人,難不成這鹿大人打算以食療法治風寒?”
柳風塵:“您的意思是鹿呦在裝病?”
柳溯:“雖說食療法也不是不能治風寒,但是據我所知,他們買的那些名貴食材一看就知道不是用來作食療的,所以我看這個鹿呦不是染了風寒,而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柳風塵:“也就是說,廉牧與古依娜的這場戲,是演給鹿呦看的?”
柳溯聽罷,轉而問道:“聽說你跟廉牧私交甚密?”
柳風塵:“算得上是摯友。”
柳溯:“為何說是‘算得上’。”
柳風塵:“孩兒將廉牧當作摯友,但卻不知他是否也將我視為知己。畢竟,現在的他已是霜劍三司大統領,而我出身夙國第一世家。鑑定霜劍與宗室之間多年來的複雜糾葛,我與廉牧終究‘道不同’。”
柳溯:“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柳風塵:“但是也不是好事。”
柳溯:“如今的霜劍,基本上已被我們這些世家所掌控,即便廉牧繼位霜劍三司大統領,對我們而言,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的威脅。”
柳風塵:“因為他所做的每個決定,宗室都有一票否決的權力,是嗎?”
柳溯:“這是夙國宗室共同努力的結果。”
柳風塵:“廉牧也是世家出身。”
柳溯:“那你見過他的父母嗎。”
柳風塵:“聽說廉牧是個孤兒。”
柳溯:“盛世的夙國,百姓安居樂業,路上行人逢遺不拾,又怎會有孤兒?更何況廉牧還是世家出身,縱然自幼父母雙亡,宗室祠堂的長老也不會對他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