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他發現,帝都的這一切,並不是他想要的。尤其是帝都的這些世家們都臣服於梁懿之後,嶽非言開始過起了一眼便可以望到頭的日子。
他想要的,和景軒一樣。
但是卻又和景軒不一樣。
嶽非言想要的,也是“天下”。
只不過,他想要的是天下財富。
而景軒想要的,則是天下歸霽。
雲凡想要的,其實很簡單。
先收復失地然後再說別的。
多年前,天瓊城的四大創始人被燼朝皇帝離燼趕出了這片大陸,為了逃避追殺,四位當時巨賈匯聚所有家當,在海上鑄建了這座至今已歷六百年輝煌的天瓊城。
作為如今天瓊城排行第六的“曦”字商行老闆,嶽非言從小在天瓊城長大,直到二十歲那年第一次上岸,去的是當時東霽帝都鏡月城,結果剛體會到了霽北風情沒多久,嶽非言便親眼目睹了“天火劫”。
繁華破滅在彈指之間。
而這個來自天瓊城的男人,也因為“天火劫”,從此與霽北結下了一段奇妙的因緣。那場天火劫中,嶽非言被黑色的火焰燒傷了左腿,所以現在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若不是當時被一個披著青色葵花紋絡錦衣的女人,在危難關頭救了一命,或許現在天瓊城“曦”字商行的老闆已經變成了他的弟弟,嶽非花。
之後,嶽非言一直在霽北明月城修養身體,並在夙國與墨國的第一次戰爭結束後,被他的弟弟從夙國接回了天瓊城,但是沒過多久嶽非言便以尋訪名醫治腿傷為理由,離開天瓊城,留在東霽至今。
對於夙國,嶽非言的感情很是複雜。除了他在霽北那些已經黃了的生意,他很想在有生之年風風火火的再回一次霽北夙國,見一見那個救他一命的女人。
事實上直到嶽非言離開霽北後的多年,他都不知道那個救了他這條命的女人叫什麼,儘管後來他查到了那個女人,可能是出身夙國四大世家之一的夏氏。
即便是過去這麼多年,嶽非言依然記得她的衣著,她的模樣,她的聲音,她的髮間餘香。如果有一天,他們在人海中相逢,嶽非言相信自己定能一眼將她認出。
但是,這些都不是嶽非言此刻等待雲凡出現的真正原因,嶽非言其實想要的,是跟雲凡做一筆生意,這筆生意只能跟霽北未來真正的主人做。
當雲凡、司徒鍾情、景軒同時出現在煙雨樓時,即便是隔著老遠,嶽非言也能第一時間發現。雖然他沒有見過雲凡,但是他認識景軒。
在剛剛和王渺舟的交談中,嶽非言得知景軒也是他的老友,所以在剛剛負手徘徊期間,嶽非言推斷,雲凡此次來帝都很大可能是來找景軒的。
但是,他找景軒做什麼,嶽非言並沒有想到。花臺上,八角桌,骰衷再次落下,但是這一次當王渺舟準備耍耍小伎倆的時候,嶽非言沒有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時你王渺舟,已經膨脹了。
他準備這一局自己先開,但是當骰衷剛準備揭開的時候,嶽非言突然出現在王渺舟身旁,死死按住了他的骰衷。
黑色的衷口直接將王渺舟的左手小拇指卡在八角桌上,疼得王渺舟大叫:“老嶽,你這是幾個意思?!?”
嶽非言冷笑:“王公子,你在我的地盤抬價也就算了,現在玩個骰子還偷雞摸狗,不合適吧?”
王渺舟詫異的看著他,小聲與他耳語:“不是你暗示我可以搞點小動作的嗎?”
嶽非言疑惑:“王公子是不是曲解了我的意思,還有我什麼時候跟王公子暗示過這些?可有證據?”
王渺舟這才反應過來,遂大聲怒斥嶽非言道:“老嶽,你算計我!”
嶽非言沒有理會王渺舟,而是掏出了袖中剛剛那把削去葉琦髮帶的匕首,在王渺舟面前晃了晃:“抬價汙衊,偷雞摸狗,來人吶!”
對座的葉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看情況他判斷可能是王渺舟在玩龍虎鬥的時候,作弊了。此時的葉琦趕忙跑下了花臺,把舞臺讓給了嶽非言。
只見幾個彪形大漢將王渺舟扣在了八角桌上,並將他的兩隻手紛紛按住,伸擺在嶽非言面前,嶽非言大聲道:“為平息眾怒,今夜委屈王公子了,天瓊城時候你暫時保管的這兩隻手,今日我嶽非言只能在帝都給你卸了!”
王渺舟:“嶽非言!你陰我!”
嶽非言:“得罪了!”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