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瑩緊張的大氣不敢喘,微微低頭,不敢抬頭。
三人目光梭巡在舒瑩身上,看的舒瑩頭皮發麻。
終於,為首的年輕男子開口道:“獨自趕路,就不怕遇見匪寇歹人麼?”
這年頭,敢帶著孩子獨自趕路的女子可不多見。
聞言,舒瑩心中猛然一緊,但卻依舊神色如常,抬頭道:“夫君在前面挑著行李,小女疲憊,攜幼子走在後面。”
這一抬頭,舒瑩才發現眼前這年輕男子衣著華美精細,劍眉星目,面容陽剛,跨在馬上倒是顯得英姿勃發。
與之對視,如同與一頭猛虎對視!
舒瑩面無畏懼,看了眼年輕男子腰間的彎刀,坦然對視道:“公子挎刀,可是出身行伍?夫君倒也曾上陣殺敵,從軍三年,斬敵十八,被封為百夫長,斷一臂而歸田。”
小虎虎頭虎腦,小臉火熱的湊到年輕男子身前,竟是伸手去摸那把彎刀,還一臉開心道:“娘,你看,爹也有這麼一把刀的。”
“大膽!”
年輕男子身旁,一策馬壯漢咬牙怒喝。
“別緊張,一幼童而已。莫要喧譁,別嚇著孩子。”年輕男子微微皺眉,眼中多了一絲凝重。
舒瑩也連忙扯回小虎,把小虎拉到身後,不好意思道:“夫君早年從軍,我獨自養育,還要操持農活,幼子不免缺乏管教。”
“衝撞了公子,還請莫要惱怒。”
年輕男子眼神複雜的看了眼舒瑩,擺手道:“無妨,既然你家男人就在前方,我們就不再叨擾了。”
說著,年輕男子從懷中摸出一塊半個巴掌大的黑鐵令牌,隨手丟給舒瑩:“若有難事,且亮此牌。”
舒瑩微微一愣,這劇情倒是有些超出預料了。
黑鐵入手冰冷,沉甸甸的,其上花紋繁複,只有一字:“梁”!
待舒瑩手下令牌,年輕男子招呼一聲,三人策馬而去!
“呼。”
直至此時,舒瑩才撥出口氣。
這一路走來,這場景已經經歷數次了。
沒到無人路段,但凡有男人路過,都要好奇的問問自己,有些則言語輕佻一番。
也好在舒瑩經歷了石河村一事,心裡多了幾分防備,提前交代小虎配合。
果然,那些男人聽到有從軍三年的夫君走在前面之後,都頓時客氣了很多,那些輕佻子一副要拉著舒瑩去林子裡暢聊一番的模樣頓時就沒了,立刻離開。
這世道,女人的地位高低主要取決於自家男人的地位高低。
這也是舒瑩為何不敢說實話,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是一個在逃村姑,怕是分分鐘就要被拖進林子裡。
“這幾個哥哥,似乎不一樣。”小虎好奇的看著三個男子策馬而去的背影。
舒瑩摸了摸懷中的令牌,微微點頭,這三人看來一開始就沒有歹心,不然也不會臨走前留下令牌。
倒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舒瑩摩挲著那塊令牌,繼續道:“還是先去林子裡休息一下,免得他們發現前面沒有夫君再回來尋我們。”
而另一邊。
“駕!”
三人策馬而行,不多時,為首的年輕男子停下馬蹄,眉頭微皺。
身後一壯漢策馬上前,皺眉道:“公子,為何賜那婆娘令牌?莫非公子看上了那村姑打扮的婆娘?”
年輕男子搖搖頭,只是道:“呵呵,三年從軍,斬敵十八,在這大梁國也算是精銳老兵了。”
“斷了一臂,立下如此赫赫戰功,竟是在路上挑著行李,帶著老婆孩子徒步趕路。”
“是我大梁國愧對他們了……不過……”
年輕男子環視四周,劍眉星目中多了幾分笑意,爽朗笑道:“沒想到,我倒是被那女子耍了,前面就沒什麼從軍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