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達首當其衝,胸口發痛,已是中招,還未反應過來,只覺肩膀被摁住,手腕被人反向拿住,吃痛之下難以反抗,接著便感覺到手臂被一股大力抖動,隨後一道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的聲音響起,桂達頓時抱著胳膊滿地打滾。
鍾離驚道:“是擒拿手!”
“倒是有些見識。”月寒輕蔑的聲音在空氣中傳出。
然而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鍾離駭的亡魂皆冒,不待反應過來,另外兩位師弟亦同桂達,抱著腿,躺在地上哀嚎出聲。
陸庭驚恐道:“此人難道是鬼嗎?”
鍾離苦笑道:“我們修道之人,何時怕鬼了?他是人,只不過實力差距過大,先前不過是戲耍我們罷了。”
一隻白皙的手掌放在了肩膀處,月寒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鍾離閉目道:“動手吧!”
“真要動手,你們早都已經死了!”月寒道:“爾等修道,卻將清靜無為,反對鬥爭的道家思想拋諸腦後,好勇鬥狠恃強凌弱,若不是我修為高過你們,今日豈不是叫你們打死?若我是心惡,今日豈不打死你們?既知令師弟有錯在先,受了管教,還聚眾上門尋仇滋事,你們的師父,若是這樣教導你們,那我得替他來矯正矯正你們的品行!”
“朋友誤會了!”這時,一道聲音自傳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因那說話之人離此地還有一段距離,少時,只見一老道疾速而來,到了近處,拱手道:“貧道問詢了!”
月寒道:“你就是金羊?”
來者正是金羊,他頷首道:“貧道正是。”說時看向鍾離等人,喝道:“你們真是長本事了,把為師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不是?”
幾人低首不言,金羊轉看月寒,笑道:“貧道這幾個徒弟,脾性頑劣,我的話也都是春風灌進驢耳朵,左耳進右耳出,冒犯了閣下,還請不要與他們這些小輩計較。”
“若是計較,他們還能活著見到你?”月寒冷哼一聲,並未給他好臉色。
金羊道:“朋友大度!”
金羊放低姿態,月寒也不好咄咄逼人,就當事了,正欲離開,只聽金羊對著鍾離等人厲聲呵斥道:“今早上,你師叔信來,提到水雲鎮疫情惡化,已有數起靈疫出現,我本以為你們是擔心百姓安危,提早出發,前去助援,誰知你們竟然跑到這裡攪擾人家,還動起手來,若不是人家留手,你們已經死了!那水雲鎮的百姓若是得不到及時的援助,知道會死多少人嗎?!”說時抓住桂達手臂為其錯位的骨骼正位,因心中不悅,手上也沒那麼溫柔,只聽桂達疼的哇哇大叫。
一一正位,幾人恢復,金羊道:“快隨為師前往水雲鎮,不得耽誤!”
月寒道:“慢著!”
金羊道:“閣下有何事?”
“方才聽道長說,那水雲鎮發生了瘟疫?”
“不錯,情況十分嚴重,據說已有靈疫出現。”
“靈疫?!”
“好在已經控制住了,那些患了靈疫的,都已主動跳進火坑自焚了。”
“我欲隨道長一起前去救災,不知尊意如何?”
“莫非閣下還會醫術?”
“略懂一二,還請道長在此等我片刻,我回去安頓一下,即上路。”
月寒回到家,與月母、玉氏姐妹陳了緣由。
林晚晴道:“靈疫肆起,生靈塗炭。為娘雖不願讓你去涉險,但更不願看見十六年前那場幾乎滅國的災難再現,事關家國生計,億萬民生,你且去,為娘支援你。”
月寒笑道:“母親,暖柔,靈心,你們不必擔心,我所修煉的心法,百病不侵,此行不會有危險,你們在家等我。”說時掏出一玉瓶:“這是闢毒丸,食之可保不受疾病困擾。”看著三人服下,月寒出門離去,與金羊師徒六人一起前往水雲鎮。
途中,桂達問道:“師父,靈疫是什麼?”
金羊道:“是一種只會在煉氣者之間傳播的疫病,感染者,絕大部分都會死去。”
桂達道:“這麼厲害?”
月寒道:“靈疫之所以可怕,是因為它可以透過空氣傳播,煉氣士若是修煉時吸納了這種含有靈疫的靈氣,便會感染靈疫。靈疫發病時間極短,最短的病例,只有三個時辰,最長也沒超過十二個時辰。感染者一旦發病,就猶如毒蟲鑽心,痛苦難忍,生不如死。而且治療靈疫的靈藥焰靈花,極之稀有,外界無法培育,只有涼蕪神境中的四季城中才有,那四季城向來有進無出,所以唯一能治癒靈疫的方法,等同於沒有,所以感染靈疫的修者,為了不受痛苦,不將自身靈疫傳染他人,大多都選擇了跳入火坑自焚。”
金羊聞言,回憶起十六年前的那一段往事,唏噓道:“十六年前,京蘇經歷過一場災難,引起那場災難的,便是這所謂的靈疫,只記得那時的武陵帝都,屍橫遍野,滿目瘡痍,就連當時的皇帝連同太子都未能倖免,得知無法治癒,皇帝便命人在城東挖了一個長寬深十丈的大坑,內裡焚燒槐木,攜太子縱身投下,悍然赴死!”
“那熊熊烈火燒掉的,不只是皇帝與太子,也將無數靈疫患者的求生慾望焚盡。眾生效仿,集體自焚。那樣一個大坑,只半日便被骨灰填滿,足足半月,死難者無數,填滿了二十九個那樣的大坑,這才止住了靈疫。”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