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話音落下,半晌沒有人答話。
趙家媳婦仍然呆楞楞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面前這個英姿颯爽的,敢對天發誓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兒身。
張老闆最先反應過來,他臉上有些過意不去,本來只是想把柳傾趕下商會會長地位置,並沒有想將她趕出郫縣,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心裡有些發虛。
"既然柳會長這麼說了,我們便等上三日。"
說罷,他便不再多留,轉身大步離去。
對面的馬家夫人臉上自然難看的緊,若是真的查出來真兇,肯定柳家酒樓就不出錢了,她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大筆銀子,怏怏地沒有說話。
趙家的媳婦開口道,"柳掌櫃的,那我們便等上三日,等你將那個殺千刀的找出來,還我們一個公道。"
後面的人紛紛跟著附和道,"等三天。"
不遠處,一家茶肆二樓臨街的位置,簡修文正在盯著柳傾,雖然聽不清柳傾說了什麼,但是馬上有小廝過來向他報道。
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悠閒地轉著手上的茶盞,心道,"柳傾啊柳傾,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不成?"
別說是三日,就算是三十日,官府那邊肯定也查不出縱火的兇手,柳傾,不過是被逼急了跳牆罷了,信口開河,她這輩子,別想再回郫縣了。
他起身,往桌子上扔了些碎銀子,便下了樓。
下午,一輛馬車載著簡修文出了郫縣的城門,他還有生意積攢著沒有處理,而且,他心裡已經認定柳傾翻不了身,便放心出去處理生意了。
柳家酒樓,薄暮垂垂,夕陽西下,柳傾一邊翻著手上搜集到的證據,一邊在旁邊記著什麼。
林楓手上已經上了藥,他走上閣樓,讓旁邊的小廝把食盒放在一邊。
柳傾沉浸在面前的小冊子上,腦子裡亂成麻,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
"你真的當自己身子是鐵打的?"
林楓右手不方便,便用左手捧著茶盞放到柳傾的手邊,"快吃。"
"我不餓,"她快速翻著手裡的小冊子,總感覺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
"不餓也得吃,"林楓將她手裡的小冊子奪過來,"你吃完我就告訴你,我查到了什麼訊息。"
柳傾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隨後便低著頭快速將碗裡的東西扒拉進肚子,連味道都沒有感覺出來。
林楓嘆了一口氣,"還記得杜安順身邊的哪個榮娘嗎?"
柳傾點點頭,"前段時間杜安順突然數學榮娘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哥哥找到了,榮娘想要去見一面,我覺得有些蹊蹺,便讓人悄悄跟著,但是沒查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倒是我放在休息室裡的一些小冊子感覺每天都有被翻過的痕跡,我最初還以為是我多想了。"
"這個榮娘,我去查了她的底細,可惜,什麼也查不到,她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太可疑了。"
"你懷疑是榮娘?"
"不排除,但是幕後主使者另有其人,"林楓想了想,接著說,"我去簡修文和簡奇水兄弟倆的家長去問了問,他們倆小的時候,父母便過世了,簡修文對簡奇水很好,曾經為了供簡奇水讀書,簡修文才開始經商。"
說了半天,柳傾才發現林楓寫字的方式有些笨拙,目光暼到他上藥的右手,"你手上還有傷,別這麼忙著了。"
"這點小傷算什麼,總不能看著你有家不能回吧。"
林楓燦然一笑,"你這一招,還真是把他們都嚇住了。"
"我這也是沒辦法,"柳傾無奈地苦笑一聲,"難不成親眼看著他們將酒樓給拆了。"
"拆了倒不至於的,"林楓頗有些篤定地說,他晌午不在,聽到柳傾被家屬和商會的人堵在酒樓門口,便匆匆趕回來。
回來後,正看到人都散了,旁邊的小廝一臉絕望地向他說了這個訊息。
柳傾嘆了一口氣。
林楓鬼使神差地抬手摸摸她的頭,"不必擔心,你肯定不會被趕出去的,大不了,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又想要我幫你掙錢?"柳傾心裡一暖,嘴上卻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