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修文咬著後槽牙,眉眼間閃過一絲陰狠。
"諸位,且聽我一言,雖然女子從事商會會長的沒有先例,但是我們就是要開這個先例,就算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韋又有何妨,路都是自個兒走出來的,說不定,以後諸縣裡也會有這樣女子做會長的。"
簡修文這話,明裡是幫著柳傾說話,實際上卻是拐著彎說這是胡鬧。
林楓眼皮也沒抬,自顧地說,"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聽說過,花木蘭還替父從軍呢,誰說女子不如男,大家都是商戶,更不應該被這些條條框框絆住手腳,應該有創新的意識才行。"
"郫縣的創新意識倒是很強,反正你們要想合作就儘管合作,老夫先去了。"
"對,若是想要合作,就必須廢掉柳會長,讓我和一個女子平起平坐,談古論今,請恕老夫沒有這麼寬廣的胸懷。"
林楓眼看著人要走,正在心裡思量著對策,抬眼看到門口閃過一道倩影。
"諸位,久等了。"
看到來人,大廳裡的幾個人都是一愣,本來作勢要走的,也停下來。
林楓鬆了一口氣,迎上去,"方才小廝說你在酒樓裡同州府大人應酬,怎麼回來這麼快?"
這也是簡修文好奇的事,他心裡一瞬間有些懷疑方才小廝的說辭。
"我擔心這邊的事情太多,所以就只和辛大人寒暄幾句,匆匆趕回來了,"柳傾臉蛋紅撲撲的,可能是因為心裡想著事情,並沒有怎麼暈馬車,"怎麼樣了?"
林楓將商印遞到柳傾手裡,"這是商印,你已經是郫縣商會會長了。"
柳傾將商印接過來,面上沒有喜怒,彷彿接過來的只是一塊豆腐罷了,看的簡修文一陣氣結。
她心裡清楚,這商會會長的位子,自己要是想要坐穩,還得有一段艱辛的路程,現在高興,確實太早。
"諸位,有勞大家一直為我郫縣的事務操心,傾兒在這裡先謝謝大家了。"
她微微屈膝,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這一禮,她行得不屈。
話裡話外,她說得很明白了,這是在郫縣,不是在臨縣,郫縣的事情,得郫縣自己關起門來說,別的人,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先禮後兵,她行的正坐的直,不會讓人拿住不得禮的把柄。
臨縣的幾位會長都是老滑頭,自然能看出來柳傾的意思,尤其是一直起關鍵作用的張會長,此刻更是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一介女流,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反而跑到男人堆裡,幹著男人的活,真是沒有教養。"
柳傾抬眸,清澈的眸子緊緊鎖住張會長,讓張會長一時有些心虛。
有了張會長開頭,後面的幾位會長紛紛站起來,帶著不加掩飾的鄙夷,"聖人曾經說過,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柳姑娘一介女流,整日混跡在男人堆裡,就不怕旁人說閒話嗎?"
柳傾只是淺淺笑著,看著面前接二連三站起來的會長,並不言語。
一直到眾人說完,柳傾拍拍手,面上沒有絲毫的怒意,更是襯得幾位長輩為老不尊。
她身體裡住著的是一個現代的靈魂,本來就是人人平等的想法,雖然在這個時代裡不可能實現,但是像男尊女卑這一套,在她這裡根本行不通,她心裡根本就不認同幾個會長說的話,剛才幾個會長的一通長篇大論,在她眼裡,不過是一群老頑固,狗屁不通。
"幾位會長若是因為我是一介女流,就不願同我共事的話,那我只能說,你們虧大了。"
為官的,最怕別人說不清廉,經商的,最怕別人說虧本,此言一出,幾個老會長瞪著眼睛,恨不得把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給瞪到地縫裡去。
別人看到這樣的眼神可能心裡會怕,但柳傾不怕,她大大方方地直視著幾個會長的眼神,以四兩撥千斤的力量,把幾位會長的怒氣化作雲煙。
王栩賢一直跟在柳傾身後,他不服氣,就算是輸也得輸得明明白白的。
飯桌上,聽到柳傾要走,他便也接著告辭,說什麼也要跟著柳傾。柳傾好說歹說,說自己現在沒有空閒,他認定要和柳傾重新比試,哪裡能聽得進去,柳傾拗不過他,只好帶著他一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