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這郫縣商戶這麼多,怎麼能讓大家等著柳姑娘,"臨縣的張老闆笑道,"難不成柳姑娘一日不歸,我們就要等一日,十日不歸,我們大家便等上十日不成?"
張老闆雖然笑著,但那笑容卻有些陰森,頗似那草叢裡蟄伏著的蛇,稍不留神便會傷人。
林楓故作輕鬆地說道,"張老闆,這斷不會的,那州府比賽,按照往年的慣例,不過是兩日的時間罷了,就算是張老闆想等上十日,怕也是沒有機會的。"
"嗬,你說的輕巧,這好幾個縣的百姓,吃用哪一樣不得靠著商會來主持,單是這兩日下來,就積攢了一堆事,"張老闆根本不買賬。
臺上的簡修文端坐著,擺弄著手裡的茶盞,面上有些發愁,心底卻是幸災樂禍。
"咳,我們坐在這裡吵,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有人去解決事情才是,不知道諸位心底是怎麼個想法?"簡修文目光在底下掃視了一眼。
幾個臨縣的商會馬上齊聲道,"你們郫縣想要舉哪位聖賢是你們郫縣一節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也不會管,但今日,我們就需要一個能管事的站出來,不然,我們就替你們拿主意。"
郫縣座上的幾個長老都是不大能頂事的,不遇到事還好,遇到事情的時候,只能唉聲嘆氣。
簡修文也不說話,似乎在等林楓的態度。
林楓心裡發慌,面上還是一派輕鬆的模樣,"此事,當真無迴旋之地了嗎?"
張老闆冷冷地說道,"我們等了這麼些日子,已經是極限了,我們也想賣林公子一個人情,可終究是事不等人,我們願意等,底下的百姓不願意等。"
大廳裡一片沉寂,只能聽到從前方的花廳刮過來的穿堂風聲,林楓挑挑眉,盡人事,聽天命,自己已經盡力了,怪只怪著幕後的黑手太卑鄙。
"既然各位都沒有什麼意見,那我們就選人吧,各位這兩天肯定都已經在心裡有了一個人選……"
"爺,好訊息。"
饒是淡定如林楓,聽到門口的熟悉的聲音,竟也是直接起身。
"快說,什麼好訊息?"
小廝一臉驕傲,擦擦臉上的汗,故意提高音量,"柳姑娘在州府的比試中拔的頭籌,現在正在快馬加鞭往回趕,特意派小的走在前頭,過來和諸位爺報個喜。"
正是一場及時雨,林楓頗感欣慰,"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小廝一臉興高采烈,"爺,您就是把小的腦袋給端了,小的也不敢在這件事情上弄虛作假啊。"
小廝繼續道,"柳姑娘做了一道大家從來都沒見過的菜,和王公子打成了平手,但因柳姑娘在第一場比試中的得分比王公子高,所以,柳姑娘在本場比試中最後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勝,現兒正被那州府府尹辛大人和前三甲的另外兩名,在州府的酒樓裡應酬,來不了呢,但是柳姑娘擔心大家著急,特意派小的過來的。"
林楓心裡一陣喜悅,面上卻只帶著淡淡的笑意,看的旁邊的小廝一頭霧水,原來爺也是會笑的。
"諸位,現在結果也定下來了,郫縣的事,就不勞各位費心了。"
這一句,是正兒八經的逐客令。
剛開始,因為勝負未定,林楓說話底氣也不足,就算他自己心裡相信柳傾最後會勝,但是那只是他自己心裡的想法,別人總歸是不會信得,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柳傾勝了,他說話的分量也更足些。
"眼下柳傾既已拔的頭籌,自然身份同以前就大不一樣了,若讓柳傾來做郫縣商會的會長,我想諸位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此言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簡修文心裡不服氣,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當然不能出爾反爾,只能狠狠地瞪了來報信的小廝一眼,若他能晚來半注香的時辰,他現在也已經是商會的會長了。
小廝一臉得意,好像獲勝的人是他一樣,並沒有注意到簡修文的眼神。
說話間,林楓刻意將目光停留在簡修文身上,只要他點頭,在場的幾個肯定沒什麼意見。
簡修文雖然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也只能點點頭,"既然柳姑娘有能力,老夫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旁邊的幾位長老也紛紛點頭,早有小廝拿出來商會的商印,交到林楓的手上。
臨縣的幾個商會會長卻滿臉不悅,"自古以來,這商會都是男人的天下,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女子來指手畫腳了,諸位,你們若是想和一位女子合作,你們就留在這裡,反正我是邁不過心裡的這個坎,老夫先走一步,你們請便。"
旁邊的幾個會長看到張會長起身,也紛紛跟著站起來,異口同聲道,"我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