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叫我娘,最近這段日子,不許出門,好好在家裡思過。"
藉著股東的東風,柳家酒樓在郫縣的聲譽一天比一天好,每天都是座無虛席,必須要提神幾天預定才能定到位子。
高門大戶的人家,只要是沒在柳家酒樓吃過飯的,說出去都會被恥笑。
趙曼柔因為上次在柳益元面前做戲,柳益元以為她已經悔過,對她的態度已經緩和了不少。
這天,她尋了個藉口出了門,一路東拐八拐,拐進一個小衚衕裡。
"在這裡停下吧,我進去辦點事,青歌,你把銀子給他們發下去,讓他們在街上買點吃食。"
主子家辦事,下人們自然是不好過問的,又有銀子拿著消遣,他們自然知道回去該怎麼說。
趙曼柔看著人都散了,才施施然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戶。
"你怎麼來了?"簡奇水探出頭打量了一番,發現街上沒人才鬆了一口氣。
"你放寬心吧,我說我是出來裁衣服的,去了梁裁縫那裡,"趙曼柔道,"我是來和你商量一件事的。"
趙曼柔把柳傾最近的所作所為細細講了一番,皺著眉頭道,"若任她這麼下去,這柳家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你先不要著急,待我找我的哥哥商量一番,"簡奇水自上次被罷官後就對柳傾恨的牙癢癢,自己現在整日像過街老鼠一樣,躲著不敢見人,聽到柳傾風生水起,好不得意便怒火中燒,"你將著書信送到我家兄那裡,讓他晚上來我這裡一趟。"
趙曼柔將書信小心收在懷裡,擔心柳益元起疑心,匆匆辭別了簡奇水。
簡修文和簡奇水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簡修文比簡奇水出來的早一些,是為長兄,在郫縣做生意,供著弟弟一路考上功名,沒想到弟弟被罷官,自然心裡也過不去。
兩人商議後,簡修文偷偷把趙曼柔叫出來,讓她去找到柳傾酒樓裡的股東記錄。
趙曼柔花了點銀子,在附近的市井找了一個醉鬼,吩咐他去柳家的酒樓找茬。
醉鬼一看到銀子,自然眼裡放光,搖搖晃晃去了柳家酒樓,趙曼柔和柳風絮跟在後面不遠處。
搖搖看著醉鬼進了酒樓,柳風絮有些擔憂,"娘,這個人看起來不怎麼靠譜。"
"就是因為他看起來不靠譜,娘才找的他。"
柳風絮一臉不解地看著趙曼柔。
趙曼柔解釋道,"正是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也不會有人信,今天的事明天就忘了,官府查起來,我們也不用怕。"
柳風絮點點頭,留神著酒樓裡的動靜。
醉鬼進了酒樓,揪著櫃檯裡的賬房先生,道,"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給老子拿過來。"
小廝看他醉醺醺的,便嬉笑道,"這位爺,您先來這裡歇著,後廚馬上給您上酒。"
醉鬼是這附近出了名的難纏,而且喝醉了酒就是袋誰咬誰,他打量了一下面前還未長開的少年,嘴裡咕噥了一句什麼,搖搖晃晃地衝著小廝走過來,一拳打在小廝的臉上。
聽到打人的聲音,酒樓裡的賓客瞬間亂成一團,離醉鬼近的一桌,馬上跑沒影了。
旁人一看有人跑了,也跟著跑。
後面的小廝跟在身後扯著嗓子喊,"還沒給錢呢。"
趙曼柔和柳風絮趁亂走進酒樓,在櫃檯底下找出了股東的名單,又趁亂跑出去。
簡修文拿到名單,動用自己的人脈一點點收購股權,逐漸成了大股東,而柳傾依然被矇在鼓裡。
柳傾的酒樓日漸風生水起,不少外地人慕名而來,就是為了嘗一口柳家酒樓的飯菜。
有人甚至說,"嘗過柳家的菜,才知道自己以前吃的飯就是為了飽腹"。
但是柳傾心裡卻隱隱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她想到是時候給股東分紅了,讓賬房先生將股東的的名單取出來。
賬房先生摸摸櫃底,卻是什麼也沒有。
"這兩日除了你,可曾見過旁的人來這櫃檯?"
"不曾,這櫃檯只有小人一個人在這裡,"賬房先生也有些著急,"小人一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這櫃檯坐著,怎麼名單會不見了?"
"你好好想想,這兩日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過,靠近過櫃檯?"
"倒是有一個,是這附近的王癩子,整日遊手好閒,醉醺醺的,他前兩日讓我給他拿酒,但是過了一會,豐收過來,他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