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獨刺鐵王將洞口的石塊搬來,堵住了洞口五分之四的視野,方才那洞口大開,風雪不斷的從外面灌進來,哆嗦的人腦脖子都僵了,現在留下了一些,果然一霎時那股寒涼之意減弱了好些。
更重要的是,這二狗一直“哇哇”亂叫的指著外面,說在雪裡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也讓人發憷:那雪大的別說你眼睫毛睜的開睜不開,你就算睜開了,那白茫茫一片,你能看見個啥?
李改革眉頭一皺,以為二狗是凍糊塗了,畢竟他膽子看來本來便不大,因此對鎖王道,“給他點熱水,安撫他先喝些暖和一下,讓他休息吧。”
本來李改革的意思是在風雪稍微平息一些時,輪流安排人去探路,現在看來,這二狗是不頂用了。
鎖王點頭也覺如此,然而二狗始終拉著他的袖子不肯撒手,只得連哄帶騙的將他安撫了,一時洞內倒是又恢復了平靜。
這件事發生的有點蹊蹺,這二狗膽子這麼小就算了,一場暴風雪就能把他嚇尿了?
當洞內的開水燒好,眾人將就著煮了點半生不熟的糠餅吃了後,外面的風雪也小了些。
大狗愜意的摸了摸肚子,枕著包裹居然打起了瞌睡,離天色晚間還有七八個小時,這明顯是剛才長途跋涉累極了了的結果。
這大狗已經睡下了,叫醒他幹活明顯就是心不甘情不願,鎖王年紀大了,攀山本已費力氣,又怎麼能再讓他在暴風雪中去探路?二狗嚇成那個樣子,這也不現實——
李改革見狀對獨刺鐵王與益西次仁耳語了幾句,益西次仁眼珠子轉了轉,又探出頭看了一番外面的情況,輕聲的,“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走太遠,為了防止一方出問題,最好兩個人同時出去,這樣真出了什麼事,也能互相照應。”
這麼一想也覺有理,李改革與獨刺鐵王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背上裝備包便出去了。
“噠——”
“啪——”
山洞因為陡然少了兩個人,一時之間倒是更加寂靜,唯有一點固體燃料的燒灼聲,最後“嗤”的一聲,在空氣中化為一縷青煙,消失無形。
“呼呼——”
外面的風雪之勢漸漸止息,然則寒意卻未消減多少,但因為洞內溫暖,即便有偶然鼓吹進來的雪糰子,很快也融化了。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洞穴前發出了好似有人踩雪的聲音,益西次仁還以為是他們兩人回來了,卻那踩雪聲似乎有些逡巡不已,似乎正在洞口張望等待些什麼。
須臾之後,那踩雪聲開始變得細碎而駁雜——
二狗在這時本已平復的神色,再次驚懼起來,看著洞口喃喃自語,“它們來了,它們果然來了,我就知道它們早晚都會來的。”
自動忽略掉二狗神神道道的呢語,益西次仁眉頭一皺:不對啊,只是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這裡怎麼聽起來起碼有五六個人??而超出他預料之外的是,在那踩雪聲不止息後,低低的動物嘶吼聲,開始傳入耳膜,頓時臉色一僵。
“快,快,我們快走,洞穴外有——”
話音剛落,一聲尖唳衝破人的耳膜,洞門的石頭被粗暴的滾開,映入四人眼簾的,是一些東西,正死死的盯著他們,在這一瞬間,二狗發出了一聲如預料之中的慘叫聲,傳的很遠很遠。
與此同時的那一邊——
李改革與獨刺鐵王在雪裡走了一會兒,按著益西次仁交代的路線,發現再走一里地還有一個洞穴,這個洞穴更小些,凌亂不堪,裡面堆滿了乾草與枯木枝,好似是什麼動物的巢穴一般,然而入眼所見又沒見到什麼動物。
“我們趕緊將他們帶來,這裡距離目的地更近一些,若是在這裡,今晚便可直接在這兒歇了。”
獨刺鐵王微一點頭,卻忽然心有所感的蹲下來,看著雪地上蓬鬆的雪意。
“怎麼了?”
“你看這裡,有腳印。”
嗯?
李改革看了一下,那一片平潔的很,並沒有什麼腳印啊?
獨刺鐵王撥開那方才覆蓋在上面的雪片,露出一個尖利且小的腳掌痕跡,有些類似豺犬類的足跡——
李改革低下頭一看,腳印壓的並不瓷實,可知這東西的體型不大,走路輕捷;且有的腳印兩腳掌之間距離短則在三十五公分左右,長則在一百公分以上,證明這東西的反應很靈敏,奔跑起來的速度很快,一旦跳躍,幾乎能與獵豹媲美。再看那腳印凌亂,但是大小還是有細微差別,有的甚至蓋過了一些,也證明這東西並不是只有一隻。
李改革拈了一根掉在地上,幾乎與雪色融化的毛髮,有些謹慎的,“也許那二狗看到的不是什麼幻覺,也許是真的存在什麼東西。”
獨刺鐵王也有些審慎的不敢肯定了。
兩人站起身來,巡視四周,李改革心裡猛然一怔:這些腳印開始還好端端的,後來卻凌亂不堪,且都向著山腳下那邊去了,難道——
兩人臉色大變,正欲往山腳下急趕而去,卻那山腳下的洞穴中,陡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將兩人的神經也緊繃起來。
“呼呼——”
李改革與獨刺鐵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洞穴中,卻發現那洞穴早已不見人影,卻地上殘留著一灘灘的血跡,還有凌亂不已的毛毯丟棄,顯然是突然遇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