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程家工廠出事兒的時候,我讓老程直接把爛攤子撂給我,他不肯。時至今日,我也屢次幫助老程,我的人三番兩次上門,老程是今天給八千,明天給一萬,愣是把我當成要飯的了。我看這筆爛賬,他是準備賴到猴年馬月了。”
鄂祥輝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勁。
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今天是給程家的最後期限,不一次性還清債務,門外邊那些個紅油,全都得往程家這裡招呼。
……
門外的程家母女惶恐不安,程錦秀在門口來回踱著步子,再怎麼著張瓊也是自己的丈夫,鄂老闆如此強勢,這個窩囊廢老公還不被欺負死?
“媽,你說鄂老闆會不會對張瓊動手啊?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已經……”
程錦秀眼裡都是熒閃閃的淚光,看得李萍那個心疼啊!趕緊上來用袖子擦擦寶貝女兒的眼淚。
“寶貝,別難過,這窩囊廢自己要強出頭,咱們不是沒攔著他。”李萍越想越氣,沒本事你就裝孫子,沒那金剛鑽別攬那瓷器活。
“要是這窩囊廢被鄂老闆打斷了腿,看我不攆他出門,咱們程家已經夠苦了,不能讓我的寶貝女兒下半輩子再受委屈。”
李萍也哭了,卻不是因為擔心張瓊,是嫌棄他太沒用,讓自己的女兒遭罪了。
……
客廳裡,張瓊在鄂祥輝面前絲毫沒有露怯,反而是笑了笑,指著門口那些拿紅油的手下。
“鄂老闆,想不到你這種地位的大人物,也需要動用流氓地痞一般的催債手段?”
鄂祥輝額頭上的筋冒了一下。
“我看你是活膩味了,敢這麼跟我們老闆說話。”薛經理登鼻子上臉,兇著臉看向張瓊。
張瓊沒理會這猴臉,對鄂祥輝說道:“我爸當年不把工廠賣給你,是因為你想把工廠拆了蓋房子。當時工廠裡還有百十號工人,總不能讓這些在程家辛勞半輩子的老夥計丟了飯碗吧!我爸這麼做,是講情義。”
張瓊上門之後,在工廠裡幫忙,對老丈人的想法,以及當時的情況十分了解。
鄂祥輝默默嘬了口煙,這話說中了他的心聲。
所謂無商不奸,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接手程家已經不景氣的工廠。這些年闖蕩東海市,他深知地產這塊才是肥得流油的大買賣,其它生意都是扯淡。
不過近兩年,由於一些大豪門的把持,競爭越來越激烈,他從上頭拿地已經相當困難了。
程家那是一塊優質地皮,他早就眼饞了,和老程交情不深,幾面之緣而已。趁著程家的生意跌落谷底,正需要資金週轉,於是借他三瓜兩棗的,到時候就能用芝麻換個大西瓜。廠房拿到手之後直接拆了蓋商品房,又能暴利一把。
至於那些工人會不會砸了飯碗,他才懶得理。
如意算盤本來打得精妙,沒想到程家破產之後,地皮卻被上邊收走抵債了。
這才是鄂祥輝最惱怒的地方。
“這兩年程家入不敷出,日子過得苦,每個月能及時還上八千一萬,已經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了。鄂老闆和我爸相識也有二十多年了,不該連三天時間都不能寬限吧!”
鄂祥輝轉身,那濃眉牛眼直瞪著張瓊,看了得有好幾秒才緩緩坐下。
“小子,你哪怕說破了天也沒用,我鄂祥輝做事,說一是一,說五不會有六。我這人念舊,多年交情,今天給老程三條路,要麼把錢還了,要麼,斷他一隻手……”
鄂祥輝淡淡說出了兩條路,卻是把眼睛閉上了。
第三條路是什麼?
一旁的薛經理咧嘴一樂,晃著腦袋走到張瓊面前。
“聽說你還有個漂亮的小姨子,長得跟你老婆一樣勾人,還在學校唸書呢,要不拿她來抵債怎麼樣?我們鄂老闆身邊,有空姐,有明星,就差一個女學生虛席以待,怎麼樣,考慮考慮?”
薛經理說著,還滿臉猥瑣下流。
鄂祥輝摸著鬍子,靜候張瓊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