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羽一聽,露出一個親和力十足的笑,“哎呀,談錢這麼傷感情做什麼。我不是答應給你一成半的紅利了嗎?不如這樣吧,算是所有鎏金飾品的銷售額紅利的一成半,你看怎樣?”
黎靜珊沉默,心中感嘆這奸商少爺實在是算得太精,連坑都挖好了等她跳。
阮明羽以所有鎏金飾品的紅利誘惑她,表面上是鎏金飾品銷量越大,她賺得越多。這樣一來,她只有把技術出讓以提高鎏金飾品的產量,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
但她知道,鎏金飾品售價低廉,利潤不高,她能拿到的更是有限。而且,若是鎏金技藝公佈於眾,水銀提煉的問題一旦解決,鎏金技藝因其簡單的操作,極易模仿,將會導致大量這類商品的出現。到那時,她的紅利分成將會銳減。
阮明羽見她還在猶豫,又彎了眉眼,露出那招牌的、能迷死人的笑容:“這建議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你還猶豫什麼呢?”
黎靜珊:“……”
這個妖孽,這是還要對她施展美男計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色令智昏,把自己的顧慮如實告知,問道:“我並非不願意與競寶閣分享這技藝,但要如何保證自己的長遠利益?”
阮明羽俊眼一眯,墨黑的眸子深處湧出一線粲然精光,淡淡笑道:“工藝從來只是表現藝術形象的手段工具,真正讓飾品受人追捧、能長久傳世的,是匠心獨具的設計所表達的美啊。”
黎靜珊一震,心中似有一道光照亮,眼前豁然開朗!她慢慢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終於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爽快!那就這麼定了。”阮明羽笑著把摺扇在手心一拍,“你先去熟悉工坊,新的文書擬好後我再告知你。”
黎靜珊行禮告退,正要跟阮書再去工坊轉轉,卻看到蜘蛛衚衕的何大叔在路邊等著她。
“黎姑娘,我過來結菩提手串的工錢,聽說你這裡,特意等著跟你說個事的。”何大叔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你的鎏金首飾正在司珍坊售賣呢,而且價格不便宜。你們到底是誰偷竊誰的呀?”
黎靜珊大吃一驚,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知道些什麼?”
“有個顧客曾在我那買過鎏金首飾,你那些首飾出事後她還曾來找過,自然是沒有了。沒想到後來她在司珍坊又看到了你那些首飾。只是價格高了許多,是按純金飾品的價格售賣的!”
“什麼!那些飾品不是被官府沒收了嗎,怎麼會這樣?”黎靜珊又驚又怒。
何大叔疑慮道,“所以說這事蹊蹺啊,若不是他們的工藝,他們怎麼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售賣?”
黎靜珊胸膛劇烈起伏,她決然對何大叔道:“那些飾品就是我的,我要去找他們要回來!”
何大叔忙拉著她道:“我就是跟你確認一下。就算是你的,也別去惹他們了。上次就勸過你了,別去雞蛋碰石頭。你鬥不過他們!”
“多謝大叔。”黎靜珊平靜地笑了笑:“不是他們的,他們休想這麼侵佔了去!”
她轉回去尋阮少爺,把這事跟他稟明,道:“我若不能那回那些飾品,以後競寶閣即使推出了鎏金首飾,也會有很大、麻煩。我必須去司珍坊解決這個事。”
阮明羽正在跟洪掌櫃商議擬定剛才跟黎靜珊談妥的事宜,聽了此話,把手中的文書一合,站了起來,“好,我跟你去!”
咦,這無利不早起的少爺轉性了?這本是她與司珍坊的恩怨,而且關於鎏金首飾的協議還沒簽,這紈絝犯不著去趟這渾水。
黎靜珊忙道:“少爺,這是我與黎家的私人恩怨,不敢給競寶閣惹麻煩。”
阮明羽目色深沉,眼中似有雷霆之勢,陰沉著道:“跟鎏金工藝有關,就不是你的私事。再說你是競寶閣的人,欺負你就是打競寶閣的臉。”
黎靜珊心裡一動,抬頭看著阮明羽,突然覺得那妖孽俊美的臉前所未有的帥氣!
“你說這些是你做的飾品?笑話!”黎志軒冷哼道:“這是咱們司珍坊出品,由瑤兒設計打造的,怎麼就成了你的作品?”他命令店裡的夥計道:“把她給我轟出去!”
“且慢!”阮明羽一聲斷喝,斜睨著黎志軒,閒閒地道:“黎掌櫃說這說你們司珍坊的出品,請問是什麼材質?可有經手工匠的打造記錄?可有你們店鋪的驗證文牒?”
“混賬。咱們所賣的東西自然手續齊全,童叟無欺。難道阮少爺還質疑我們司珍坊的專業品質嗎!”黎志軒怒道。
所有信譽卓然的首飾店鋪,所售的飾品都會附有銘牌,標註著珠寶材質、用料幾何,出自何人之手。這已成為行規。
阮明羽依然是那散淡的笑意,隨手一指道:“是嗎?那我就買這一件明月耳鐺,請黎掌櫃把這銘牌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