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楚天闊,怒道,“好啊楚黑炭,我一個看不周全,你竟然就敢在我門前挖牆腳!你信不信我找朝官參你一個強搶民女之罪!”
黎靜珊:“……”
楚天闊:“……”
黎靜珊在阮明羽身後,輕輕拉著他的袖子,“楚將軍沒有強搶誰,少爺您有話好好說。”
“誰跟他好好說話!”阮明羽推開黎靜珊的手,伸手指著楚天闊的鼻子,“楚黑炭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靠近阿珊三丈距離以內,別怪少爺我不客氣!”
楚天闊也黑了臉,冷冷睥睨著他,滿身煞氣一放,連黎靜珊都感到無形的威壓。
“楚某縱、橫沙場,大小征戰數十場,只知道殺敵剿首,血濺青鋒,從不需要誰對我客氣。”他傲、然道,“我也從來不會對對手講客氣!”
“哼,所以楚戰神在情場上也打算強擄強搶,或者乾脆讓你的情敵也血濺青鋒,斬盡殺絕?”
阮明羽毫不畏懼地上前兩步,靠近楚天闊道:“還是說,楚戰神以為情場如戰場,打算把孫子兵法、行軍佈陣的法門都用上?”
楚天闊本來嘴皮子就沒有阮明羽的利索,如今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更是訥於言語,只是沉著臉抿緊嘴唇。
阮明羽挑釁地一笑,繼續道:“楚黑炭,少爺我不妨告訴你,著世上最難攻破的門,就是心門。尤其是,”他回頭看了眼黎靜珊,用他們三人恰巧能聽見的聲音道,“已經心有所屬的少女的心門!”
“少爺!”黎靜珊滿臉通紅,那手指勾著阮明羽的衣袖,要把他拉開。
然而楚天闊看著黎靜珊那嬌羞的神態,只覺得滿心苦澀。他知道阮明羽說的沒錯。
楚天闊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理會阮明羽,轉身對黎靜珊抱拳行禮,“黎姑娘,次來是為了與你話別。亦是給你拜個早年,來年有緣再會!”
說罷扶鞍上馬,在馬上深深看了黎靜珊一眼,駕地一聲打馬而去。
黎靜珊抬手擺著與他道別,他卻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人都已經走遠了,還沒看夠嗎?”
黎靜珊一回頭,就對上阮明羽幽怨的眼睛,黑頭黑麵地瞪著她。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隻氣鼓鼓的河豚。
黎靜珊噗呲笑出聲來。
“你還笑!哼,看我為你爭風吃醋,很好笑嗎?”阮明羽轉身往馬車上去,不再理會黎靜珊。
黎靜珊忙乖覺地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一坐進車廂裡,就拉著他的袖子輕搖,“自然好笑啊,沒見過你為我吃醋,我怎麼知道,自己在你心裡的有多重要?”
阮明羽本還想繃著個臉給她點顏色看看,奈何黎靜珊那嬌軟的聲音和嬌憨地神情,如奶貓柔、軟的爪子一下下撓在心上。
他勉強維持住一張冷臉,哼聲道:“那你現在知道了?什麼時候,你也吃一回醋,讓我也瞧瞧自己的重要性?”
黎靜珊:“…………”
這是競寶閣裡說一不二,統御煌煌百年基業的大掌櫃嗎?這副傲嬌耍賴的樣子若是讓他手下的人見到,他還能好好地馭下,給他們法號司令嗎?
然而黎靜珊知道,阮明羽的這一副傲嬌姿態,也只有她一人能看到。她溫柔地笑笑,把頭靠在阮明羽胸口,溫柔道,“你不必看我為你吃醋。我已經把更真實的內心展示給你看過了。”
阮明羽摟著黎靜珊,嘴裡還在逞強:“哼,敷衍我。”
“你抓過刺蝟嗎?”
“喂,別扯遠了!”阮明羽不服地叫道。
“刺蝟滿身的刺,貿然抓它只能扎出一手的血。但若是它信了你,就會對你翻過身來,露出最柔軟的肚皮。任你揉捏。”黎靜珊輕聲道,“我其實本質上也是一個用滿身刺武裝起自己的刺蝟。只有對你敞開過柔軟的肚皮。”
阮明羽動容,剛想問“有嗎,什麼時候”,猛然醒悟過來。一顆心就如春水漫過,瞬間被泡得又酸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