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勇腦子轟的一響,完了!
他聽葉青斷斷續續說了遇險經過,沉著臉不說話。良久才做出決斷:“張先生先帶著大夥兒趕往臨川城。在那裡該養傷的養傷,該查賬的查賬。我立刻去找鎮西將軍,請他營救黎姑娘。各位在臨川城裡等我的訊息。”
眾人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依計行事。
常勇又悄悄拉著張明鈞,低聲吩咐道:“我們在此遇險的事,你修書告知總店東家。但先別跟三少爺說起……等黎姑娘那邊有了確切訊息,再做決斷。”
張明鈞自然也識得事情的嚴重性,點頭道:“不消你吩咐,我也懂得應對。你放心。”
常勇才轉身去尋鎮西將軍去了。
鎮西將軍楚天闊正吩咐他帶領的五千精兵在山下駐紮,同時清點傷情,並安撫護送受驚的旅人百姓。他在軍帳中有條不紊的把指令一條條釋出下去,有傳令兵來稟告,有受襲旅人自稱京城競寶閣的掌櫃,有急事求見將軍。
楚天闊忙吩咐人帶進來,竟然就是今日他救下的那人,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常勇禮數週全地與他見過禮,把自己境況跟他說了,懇求道:“那姑娘如今被擄上山,生死不明。她好歹也是我競寶閣的員工,無論是生是死,我總得給她家人一個交代。”
常勇拱手鄭重作揖,一拜到底:“懇請將軍上山圍剿匪患時,留心一二,若是能救人於水火,競寶閣感激不盡。小可也提那姑娘家人感謝將軍恩德了。”
楚天闊聽罷,眉頭鎖得更緊。他的手下方才也來稟報,說此次匪徒作亂,不但搶奪錢物,竟還劫人,搶的都是妙齡少女。明擺著是衝著欺凌而去的。
他立刻下令副將排查有多少人被擄上山,又轉頭對常勇道:“常掌櫃稍安,本將軍此次出征,定要端了這窩毒瘤。那些被擄之人也是一定要解救的。只是那姑娘落入匪窩……怕是很難完璧了,還請你好好安撫她的家人為妙。”
常勇也想到這層,心頭沉重,仍是拱手謝過,又請求將軍允許他留在軍中等候訊息,自然是被楚天闊一口回絕了。
他只得把臨川城競寶閣的地址給了楚天闊,再三說明自己會在那裡等候訊息,請將軍一有訊息,務必派人通告一聲。
楚天闊送了人出帳,想著救人之事刻不容緩,立刻召集部將研究戰術。
然而聽當地嚮導說起,碧峰山地形險要複雜,易守難攻。那號稱渾天雕的匪頭經過幾年的經營,召集了兩三千人,在險要山頭建起山寨,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一番分析下來,卻是拿不出一個速戰速決的方案。楚天闊沉吟良久,把大掌壓上行軍地圖,一錘定音:“難打也要打,難攻也要攻!被擄走的百姓不能等。各位下去準備,咱們兩日後進山!”
黎靜珊在昏暗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捆住手腳丟在間柴房中,藉著昏暗的天光,看見屋裡還有四五個同樣境遇的姑娘,幾乎都縮在角落裡啜泣。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慢慢挪到靠著牆邊坐了,便暗中扭動手腕,試圖掙脫捆綁,便盤算著脫身計策。正在暗自較勁,柴房的門突然開啟了。
“吃飯了吃飯了!”一個男人粗聲粗氣的吼道,把手上的粗陋食盒往地上一放,指著她們道:“我告訴你們,這裡四面懸崖,溝多山陡,除非長了翅膀變做鳥兒,否則休想逃出去!若是乖乖的,我這就給你們解開手上繩索。”
說著眼睛一瞪,“若是生什麼歪心思,我陳四就讓你們連飯也沒得吃!聽明白了嗎!”
那幾個小姑娘忙雞啄米似的點頭。陳四一個個去解了人手上的繩索,等姑娘們自己解開腳上的,開啟食盒道,“自己過來拿,每人一碗!”
黎靜珊低著頭上前,看到食盒裡擺了幾個破碗,裝著些紅薯雜糧飯。她拿了一碗默默走到一邊。
其他姑娘也陸續上前領了飯食,有的還不敢吃,見有人吃了起來,才猶豫著把飯送進口裡。
那陳四等她們拿完了飯食,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緩緩踱到一個個女孩子面前,色迷迷地看過去,他突然發出一聲淫笑,抓住一個女孩胳膊拉扯起來,“這小娘子長得不賴,給爺玩玩!”
那姑娘的飯碗摔落地上,驚恐地哭喊著掙扎起來。然而卻被陳四一把扛上肩頭,把人帶了出去。
柴房門被重新關上,姑娘淒厲的哭喊夾雜著淫邪的笑聲,仍是透過小窗傳了進來,終於消失不聞。房裡的姑娘都難受的放下了碗。有人又小聲地啜泣起來。
黎靜珊靜默了一會兒,走過去把方才那姑娘打翻在地的食物收揀到牆角藏好。那些姑娘愣愣地看著她,不知她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