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羽把剝好的花生拋向空中,用嘴接著嚼了,“不必擔心。工藝雖簡單,製作金泥的配比還是掌握在黎丫頭手上。其他人要模仿也得三五年後了。”
不知是在讚歎那花生的味道,還是這項技藝,他嘴角露出滿足的笑意,“而且,誰說鎏金飾品只侷限於旻州?”
洪掌櫃驚喜道:“少東家的意思是……?”
“我競寶閣從京城到地方,五省八家分店,”阮明羽慢悠悠又剝開一顆花生,褪去紅衣,“這麼好的資源,自然要利用起來,把鎏金飾品推廣到全國各地去。
“妙啊!”洪掌櫃拊掌大笑,“就算旻州的市場滿了,外省照樣有用武之地。”
他突然想道什麼,忙問道:“但是……這銷售額可就不能算在您頭上了吧,到時候總部結算業績,您可得吃虧……”
“虧不到哪去。在其他分部賣我的東西,我照樣拿分紅。等過幾年這邊市場滿了,我再跟京城總店提議,出讓鎏金的秘方,或是給他們的工匠進行‘培訓’。”
阮明羽笑了笑,“就是把這項技藝傳授——黎丫頭髮明的新詞。自然,不能免費。”
“直接靠這技藝秘方分紅利!”洪掌櫃衝阮明羽豎起大拇指。他沒想到,這項工藝才剛剛起步,少東家把今後幾年的發展規劃都想好了,對他的高瞻遠矚欽佩不已。
正說著,黎靜珊敲了敲門,進來彙報進度情況。
黎靜珊拿著進度表一板一眼地介紹,最後總結道:“再有十日,這批培訓的工匠就可以獨立製作鎏金飾品。估計二月下旬可以給鎏金飾品上櫃了。”
兩位掌事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果然一切順利。
又聽黎靜珊道:“工匠整日裡接觸水銀,雖然我已經交代他們做好防護,但那東西畢竟有毒性。請東家每日熬一大鍋綠豆湯,讓大夥兒喝著解解毒。”
阮明羽看向洪掌櫃。洪掌櫃忙道,“應該的。多謝黎姑娘提醒,我立刻就安排下去。午膳時就能供應上。”趕緊下去佈置了。
黎靜珊彙報完畢,也福了福身準備離開。阮明羽把面前的一堆花生殼攏進旁邊瓷碟,站起身來,“快到午膳的時辰了,你別回工坊了。走,少爺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
黎靜珊一愣,“啊?這是又要帶我去接客?”
阮明羽哈哈大笑,往門外走去:“請你吃飯!今天少爺我心情好,也好好犒勞你!”
黎靜珊眼角爬滿笑意,忙抿了抿鬢邊的碎髮,又暗自扯了扯衣襟,跟在阮少爺身後出了競寶閣。
從競寶閣轉過兩個街口的桃花街,是旻州城的美食一條街。許多出名的酒肆飯館都開在這裡。因此兩人也沒坐馬車,信步走了過去。
到了桃花街,正是飯點時候。阮明羽帶著黎靜珊上了白雲樓,找了個樓上臨窗的位置,點了幾樣這裡的招牌菜,還特意給黎靜珊點了一盞百合綠豆湯。
“店裡的綠豆湯你沒喝上,在這裡給你補上。”阮明羽笑道。
黎靜珊聞言,老實不客氣地對夥計道:“百合不要了,綠豆湯里加兩片陳皮。”又回頭對軟少爺解釋道,“如今春天,綠豆性寒,加陳皮可以中和一下。”
阮明羽眼神一寒,眉頭皺起:“哦?為何剛才在店裡沒聽你說起這個?”
“陳皮雖然可以中和綠豆的寒性,卻也影響它的解毒功效。”黎靜珊沒發覺阮明羽語氣中的詰問,盡心地解釋:“工匠們都是男性,陽氣足,因此不必加陳皮也無妨。”
阮明羽眼中寒芒散去,露出柔和的微笑,“這樣啊,那以後我讓伙房給你單獨熬綠豆湯。”
“咳咳!”黎靜珊一口茶水嗆了出來,連忙道:“不用,不用麻煩。多謝少爺好意。”
心道今日少爺的心情也太好了,誰知道這到底真的是員工福利呢,還是又有什麼不尋常的活兒等著她呢?
阮明羽一看她眼睛滴溜溜的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禁好笑:“怕我又是坑你?我冤枉!像我這麼關心員工的老闆,上哪兒去找。”
黎靜珊乾笑兩聲,沒有搭話。
“是呀,這員工能得老闆這麼關心,又是使了什麼手段呢?”旁邊有人冷笑道。
黎靜珊一聽那尖刻的聲音,臉色都垮了下來,腦中只有四個字:冤家路窄。
阮明羽一看,眼神變冷。黎靜瑤和馬季榮正從樓梯口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