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玉手伸出玉簾,玉珠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猶如清泉滴落在玉碗中發出動聽的聲音。
眾人的視線隨著這如玉纖手所移動,彷彿這玉手是天下間唯一的美景。
一旁掌事忙撫平長袖抬高了自己的手臂,本想如此做的紫兒便安靜的站回了原位。白玉珠慢慢地從玉輦內走出來,將手輕輕放在掌事手腕上,踩著鳳梯慢慢走下玉輦。
一襲玄色鳳袍,腰間束帶盈盈一握,佩戴墨蘭墜,傾髻上八支玉蘭步搖,映得她絕色臉頰凝脂如玉,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尊貴,讓眾人折服。她每走一步,步搖流蘇發出“簌簌”聲,身上鈴鐺環佩發出悅耳輕響,煞是好聽。
“咳!”掌事瞥眼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閨秀和公子們輕咳一聲提醒他們失儀。只因當白玉珠走出玉輦時,所有人的眼睛裡充滿了驚豔,縱然有一些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然而,每次見到她時,她總能給他們一些驚喜。
立在不遠處的李力直勾勾的盯著白玉珠,要不是當初拓跋寒對他說了一些事,或許他此生都不知道真相是如何的。
白玉珠眉目間透著慵懶,她的眼神淡淡掃向那些閨秀們,最後看似很無意的落在了李力身上。立刻,她就看到了他在慌張收斂神情,可是偏生被她給瞧見了,倒也心頭滿是意外,他看著自己時的眼裡滿是熾熱的情意……
情意?奇怪了,好像他們是敵人吧?
“天熱,可不要因為本宮讓你們中暑了。眾位小姐、公子都隨本宮進鳳藻宮拜見皇后娘娘。”她溫聲言道,隨後她看向一旁掌事輕聲吩咐:“去把縣主和相府二小姐,建章侯嫡女叫過來。”
“是。”掌事恭敬應聲。
被掌事帶來的三位小姐一個個畢恭畢敬屈膝行禮道:“太子妃娘娘吉祥。”
“免了免了。”白玉珠淺笑著,柔聲道:“一起進去吧。”
三人溫順道:“是。”
其實在掌事將張婉這三位小姐帶到白玉珠面前的時候,很多小姐們滿是羨慕,當然也有不屑的、嫉妒的。
既是安撫,白玉珠當然要安慰最初想被甄皇后納成側妃的三位小姐,她柔聲道:“有些時日未見你們了,過的還好吧。”
“拖太子妃娘娘洪福,甚好。”三人恭敬道。
“玉兒琴音無雙,縣主和建章侯嫡女擁有一雙巧手,你們三人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到了待嫁之齡……”白玉珠聲音溫柔動聽,她柔聲道:“本宮在宮裡長閒暇無事,往後你們要多來東宮走走才是。”
三人中聽到白玉珠主動邀請她們進宮時,就相府二小姐宋玉兒最開心,她忙道:“太子妃娘娘厚愛,臣女一定會多去東宮陪娘娘的。”
“甚好。”白玉珠轉頭餘光將三人各異的神色盡收眼底。
白玉珠她們一眾走在前,其他各家小姐和公子走在後面。李力被白玉珠打成重傷,剛剛甦醒就收到甄皇后的邀請,他不去也不行,此時他臉色微微泛白,雙腿如同被灌了鉛似地步行的艱難,然雙眸卻努力在看向那一抹玄色鳳袍。
“都再傳太子妃娘娘生得美,今日一見果然傾國傾城。”
“太子妃以前醜,都被當著全京城的面給拒婚成為笑話,要是周王知道太子妃現在這麼美,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也不知道太子妃到底找的那位大夫能讓她變的這麼美,我也想變美。”
“紅顏禍水,熒惑入主,百姓們民不聊生,都是她害的。”一小姐明顯帶著嫉妒的口氣。
“噓,不要命了,隔牆有耳。”一旁小姐頓時慌張的言道。
人們距離白玉珠稍遠,故此,他們開始竊竊私語來談論著太子妃。而李力忍著身體的痛意腳下步子加快,只為看到白玉珠。
回憶最初,她長綾一舞動四方,凌波惜花引蝶來,兩次宮宴之上,他的目光被她所深深吸引,無法自拔。她丑時,他並不在意她的容貌,她美時,無非是錦上添花,當初的長綾舞讓眾多人將她牢記在心,俘獲了很多人的心,而他的心同樣被她所俘獲。
然而,身份有別,他又是蕭王的兒子,他們和白玉珠之間的仇視,他了解的很清楚,所以他知道這份心意註定埋藏在內心深處。
可是,讓他覺得有趣又震驚的更是她深不可測的武功,那次他被人偷襲點穴被白清所擒便是她所為,他守在街頭只為守住她,用心良苦讓他又一次碰到他。只是,他很頹廢,她一招便將他所擒,所幸並未傷他。
她,想不到轉了一大圈,無論是誤會還是她輕而易舉點了他穴,讓他感到羞辱、憤怒。然而,在她被拓跋寒帶到蕭王府的那夜,拓跋寒告訴了他那晚他們遇到的女刺客便是她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怔住,完全不可置信。然而,卻在那一刻他滿心的喜悅,是她便一切都無所謂。
甄皇后高坐鳳藻宮正殿,一襲金鳳朝鳴鳳袍,鳳髻上斜插著三支金鳳簪,端莊、高雅,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