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
錦言下意識就要回答,卻猛然想到納蘭城最後的囑咐,她聲音一頓,看向皇帝,不解的問,“皇上,武月寒並沒有傷害臣妾,是不是皇上又……”
又在懷疑她了?
“傻錦兒,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朕只是想要知道,他此番劫你出宮,到底是為的什麼。”
景元帝不動聲色擁了她,慢慢向著暖爐邊圍去,她剛剛外出歸來,身上寒氣重,是要再暖和一下的。
錦言下意識搖頭,第一次對著皇帝說了謊,“武月寒剛開始是要殺了臣妾,為武皇后報仇的,可他看到臣妾的肚子,最終還是放棄了。”
“就這樣?”
“就這樣。”
面對皇帝疑問的眼神,錦言不敢去看,可在皇帝心中,已是不動聲色的泛起了滔天巨浪!
寒秋回來稟,當日的雪地上,遺留的是兩個人的足跡,可貴妃口中卻閉言不提另一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錦兒,你當真這麼確定,他是因為良心發現,才心軟的嗎?”
景元帝打算再給她一個機會,依然是試探的問,錦言想了想,堅決搖了搖頭,“臣妾說的句句都是真。武月寒說他自己想要改邪歸正了,而從前臣妾也對他有過一念之恩,他是知恩圖報的人。”
目光依然不敢注視皇上,第一次說謊,心就是顫的。自然也沒有看到皇帝眼底一閃而逝的失望。可景元帝又想,他已經多次將她置入險境,並且不相信她了,這一次,他信她。
“好,錦兒說的,朕都信。來,看朕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輕扶著女人坐回床上,景元帝揚手,從身側伺候的梁總管手中接過了一方錦盒,錦言好奇的看著,“皇上,這是什麼?”
只要皇上不再問有關武月寒之事,她心裡就鬆一口氣。
皇上笑著,“是朕特意著人尋來的一塊暖玉,錦兒你身體不好,以後身上帶著它,天冷會好一些的。”
錦盒開啟,是一塊嬰兒手掌大小的玉佩,玉的表面,雕著一朵傲然盛開的牡丹花,國色天香,極至尊貴。
錦言不敢去想這代表著什麼,只是一臉歡喜的接過來,果真是觸手溫潤,極是溫暖,立時開心的道,“皇上,您對臣妾這樣好,讓臣妾怎樣報答皇上呢?”
景元帝笑著,若有深意的道,“錦兒不是已經為朕有了皇子,並很快就能讓朕做父皇了嗎?”
抬手輕捏著她的瓊鼻,仔細觀察著她的臉色。
帝王自古多疑,原本他是不想懷疑她的,可她的說謊,卻讓他的心中,不自覺又升起了一種止不住的探尋。
他向來是喜歡將所有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而這樣一種被人隱瞞的感覺,讓他覺得不舒服的同時,也帶了一抹冷意。
只是錦言並沒有察覺到,聽他這樣一說,滿臉都是開心的笑意,“皇上,臣妾如果當真能生一對龍鳳胎的話,他們一定也都長得像皇上。”
“像朕?為什麼這麼說,像你不好嗎?”
見她如此至純,景元帝剛剛升起的疑心,便又散了一半。
是的,他要相信她。
“可是如果像臣妾的話,臣妾又長得不漂亮,不如像皇上……將來公主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皇子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也由此可見,大周帝君的相貌,是當真生得很精緻的。
“你倒是想得挺好,對自己的相貌,就這樣不自信?”景元帝笑著又道,這樣一說,倒是又將他心中的懷疑打消了不少,許是錦兒,也有她自己的為難呢?
生一對龍鳳胎,長得都像他,這本身就是一種忠貞。
而這一夜,大曆京城極是熱鬧,各色各樣的冰燈掛了起來,長長的朱雀大街上,無數人流歡欣鼓舞,貴妃白日受了驚嚇不能出門,皇帝嚴令她在宮內歇著,他自己則帶了惠妃宸妃等人出宮去,與民同樂,舉國歡慶。
“他就是不願意讓我多動彈。”
錦言聽著外面的歡樂熱鬧,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抬手扶著肚子,有些氣惱的道,“都是你們這些個小東西,若不是因為你們,你父皇是必定會讓皇娘出去的。”
手指頭戳了戳肚子,頓時一陣肚皮翻滾,她“哎呀”叫了一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由得啼笑皆非的道,“就你們還敢有意見?這還沒生出來呢,就敢對皇娘撒野……”
話音未落,一隻黑色的閃電,突然“嗖”的一下撲過來,秀兒尖叫一聲,“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