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抬手擁了她,她軟軟的身體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聞起來並不覺得難聞,反之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幽幽情動。
憶起午時之前,他們之間纏綿未果的一番場景,他不自覺的便更加用力的將她擁在了懷中,身下的衝動倏然甦醒,似怒龍一般,緊緊的抵著她。
錦言是過來人,身體縱然沒有大好,但依然是很敏銳的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同。頓時心一顫,紅著臉就要推開他,“皇上,臣妾,臣妾……”
心裡一陣懊惱,早知這樣,她就不該與皇上這樣接近的。
景元帝再笑,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牙齒輕吻著她耳後,含糊不清的道,“錦言,你這樣美,讓朕情不自禁。可是你這身體……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養好?”
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愛著她,景元帝不會這樣來憐惜她。
在這個世間,對於很多男人來說,女人只不過是他們眼裡的工具而已,想要便要,想扔便扔,可有可無。
可溫哲烈身為一國帝君,他能夠這樣設身處地為她著想著,錦言忽然便心底一軟,眼裡有些溼潤,“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能伺候皇上,請皇上恕罪。”
淚意瞬間而灑,這一刻,她心中想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的男人。
他是一國之君,卻也是她的夫。
這在民間,他與她便是最最親密的夫妻,可在這詭譎不斷,風雲變幻的深宮之中,她哪怕再愛他,也都只能夠仰望,而不能夠平視。
“傻女人,這與你有什麼錯?朕來看你,並不是每次都想著那男女之事,你身體還未康復,朕還能對你甩臉子不成?”
見她如此悽悽可憐,梨花帶雨,景元帝一身的情動,瞬間就散了。他頓了頓,讓自己心頭更加清明一些,便雙臂用力,再次緊緊的擁了她,低低的道,“你放心。朕會遍訪天下名醫,一定會醫好你的臉,只是在這之前,你絕不許自暴自棄,懂了嗎?”
或許,他還有另一句話不曾說,他喜歡的她,是純真質僕毫無雜質的她,如果連她也都能被這深宮裡的種種骯髒所扭曲了的話,那麼,他也一樣會放棄她。
他的身邊,已經太過勾心鬥角,蛇蠍心腸的女人,他已經真的不需要再多一個了。
“皇上的訓斥,臣妾謹記心中。”
錦言心頭髮顫,又眼含眼淚輕輕的應著,皇上的意思,她真的懂,“只是,還請皇上答應臣妾,這以後的路,便讓臣妾自己再去走一走吧。臣妾也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的沒出息。”
她現在年輕,靠的是帝王的獨寵,可她的臉已經毀了,這之後,到底皇上在她身上還會留戀多久,心疼多久,是誰也不敢保證的事情。
若是一旦失寵,那麼她的下場,將好比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一如曾經高高在上的宸宮風光,到了如今,不也落得個被帝王所厭棄的結局。
“錦兒是在擔心,朕有一日會來不及守護你嗎?”
景元帝眸光閃了閃,有力的大手輕輕撫在了她的頭頂,溫暖的掌心又隨之滑落下來,扶了她的臉,壓回了自己的胸前。錦言沒有出聲,只是輕輕的闔了眼,感受著身後帝王的心跳聲,那樣的沉穩,有力,她的心,也似是慢慢的就被填滿了一樣。
“臣妾並非是在擔心這些,臣妾只是在想,皇上日理萬機,如此勞累,臣妾也總不能事事都要依靠皇上。不若皇上答應臣妾,以後的深宮之事,讓臣妾自己學著去面對,學著成長。皇上只要在臣妾萬一頭腦衝動走了歪路的情況下,及時提醒便好。這樣的話,皇上也可以輕鬆,臣妾也能學得更加堅強。兩全其美的事情,皇上又何樂而不為?”
軟軟的小手再次爬上他的衣襟,錦言一張小臉微微仰起,卻是目光希冀的看著他,眼神裡沒有半份情韻。景元帝原本起了幾分警惕的心,眨眼便又放了回去,慢慢就化為了一灘柔柔的春水。
“如果你願意,那便去做。朕不去幹涉你的事情,但是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可以隨時來找朕。可若是你的路萬一是走歪了,朕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拉回來的,該罰的,自然也會罰,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朕才好。”
他身為一國之君,想要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太差了。哪怕她出身低微些,這該有的尊貴,她也不能視若無睹的踩在腳下,不加珍惜。
一如寧安宮的武皇后,便是認不清自己的本份,才會在那大逆不道的謀反之路上,越走越遠。
“皇上放心。臣妾什麼樣的人,皇上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