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錦嬪,也竟然敢在當朝皇后的國母面前,如此狂妄囂張!
面對甘露殿錦嬪的傲然不懼,武皇后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又氣的猛吐一口氣,五指驟然攥緊,又徐徐放開,因為生怒,而微微抖動的右手尾指輕輕向上挑了一下,如顏立時動作迅速的將娘娘之前斷掉的護甲遞了過去。
武皇后抬手接過,拿在手裡摸了兩下,這才將目光抬起,向著在場諸妃淡淡掃去一眼,又冰冷道,“倒是還敢拿皇上來壓我,就憑你,也值得本宮對你莫須有嗎?你原本該有的罪,也足夠將你抄家滅族!”
聲聲厲喝,又尖銳刺耳,隨著最後一個話音落尾,武皇后猛然抬手,重重一記耳光,用力甩在她的臉上,錦言一聲悶哼,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疼。
“當”的一聲輕響,掌心裡藏著的護甲落在地上,如顏快意的冷笑著,武皇后唇角微微勾起,輕吐一聲道,“不好意思,本宮手滑了。”
手滑了,所以才要故意的劃破別人的臉嗎?
錦言咬著唇,只覺心中憤怒,卻又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抬手去觸滿臉的血跡,溫溫熱熱的豔紅,便觸目驚心的抹在了整個手掌心,她硬是沒有覺得意外,反倒是覺得這樣的皇后娘娘,也果真是不足為慮!
心下嗤然,竟是看著臉色得意的武皇后,輕輕的笑了。
“娘娘!”
核仁根本被這一幕給嚇傻了,直到現在,才回過神來,卻被錦言輕輕推開。眼前諸妃目光震驚,也俱都看在了她已灰被毀,又滿是鮮血的臉上,可惜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更多。
錦言依舊將她們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卻是冷笑一聲,又親自彎腰,用她帶血的手,扶起了跪地的青枝,青枝搖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覺得憤怒,又心疼,“娘娘……”
她低聲喚著,咬了咬唇,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往後幾步,與核仁一起,一左一右的站在娘娘身後,護衛的意思十分明顯。
武皇后此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名叫青枝的宮女,頓時就冷笑,“原來是你呢,還真是打不死的賤人。”
那一天暴雨如注,武皇后不慎小產,原本是要把那一頂謀害皇嗣的罪名,不論如何都要強加到甘露殿頭上的,卻偏偏是被這個賤人給毀了。
“很好!這一次,本宮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目光冷凝,武皇后厲聲喊著,“來人!錦嬪娘娘拉開,那兩個小賤人,也都不用看了,助紂為虐的東西,敢於本宮不敬,拉出去一併打死!”
今日她既然敢來甘露殿,就也沒打算輕易放過這幾人。
正好,一個兩個都在,也倒是省了她的事。
“都給我退下!這甘露殿是皇上的甘露殿,我看誰敢?!”
眼看著大力太監又要上來抓人,錦言秀眉一豎,挺身上前,“有本宮在,我看誰敢?本宮肚子裡懷著皇上的龍子,我看你們誰敢動!”
嬌憨的小宮女平時是厚道,可就算是再溫順的兔子被惹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武皇后三番兩次要來殺人,打人,明顯就是不打算要她們活了。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委曲求全?
抬手再次抹一把臉上的血,錦言冷笑著,忽然就用力的挺一下肚子,大聲的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心裡是嫉妒的,可那又怎麼樣?臣妾現在懷著皇上的龍子,娘娘若動我一下,傷了小皇子,臣妾倒是要看著皇后娘娘,該如何向皇上交待才是!”
頓了頓,又目光犀利看著眼前一片的宮女太監,更加冷笑聲聲:“還有你們。今日助皇后如此待我,那麼他日,是否也要承擔起謀害皇嗣的抄家滅族之罪?”
一句話出口,頓時有數名太監下意識腳步後退,剩下那些人,也都個個臉色發白,心中猶豫。
如顏一看不好,頓時又急忙道,“別聽她胡說。分明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若不然,皇后娘娘又何必大費周章查清了她的姘頭,這才要來甘露殿清君側,斬妖妃?”
好一句“姘頭”,好一句“查清”。
如顏留在寧安宮時間長久了,也真是將這宮裡的骯髒之事,學了個爐火純青。青枝頓了頓,嗤笑道,“到底誰在胡說,大傢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錦嬪娘娘肚子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難道皇上自己都不知道嗎?如今你卻要大放厥詞,侮辱娘娘,誣衊皇上,又更是敢對未曾出世的小皇子不敬……如顏,我看你才是真正胡說的那個!”
如果說,寧安宮有如顏,那麼甘露殿就有青枝!
哪怕是死,她都力保娘娘,絕不受任何傷害。
“你胡說!奴婢只是說這個孩子不是皇上的,奴婢又怎敢誣衊皇上?青枝你這個賤人,你不要胡說八道,混淆視聽!你……”
如顏急了,一頭冷汗瞬時冒了出來,尖聲大叫著,卻是話越說,越讓人心中冷笑。寧安宮大宮女竟會如此失態,也真是讓人極是意外,又更加鄙夷。
青枝冷笑不語,她的目的,只在說出真相,並不是要與誰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