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把人拉到大醫院,被‘委婉’拒收,那時候將會進退兩難。病人在轉運途中也很遭罪。
甚至一些病情本來就危重的病人,無法承受路上的顛簸,直接死掉也有可能。
“人現在在哪?”
“就在那邊!”她起身指了指不遠處,可以看到一個拄著柺杖的老人守在一張平板床前。
旁邊還有跟車的護士與醫生在看護。那個醫生正在有節奏的捏著皮球。
這種情況要麼就是病人失去了自主呼吸,要麼就是血氧嚴重低於正常值。
無論哪一種,轉運時需要捏皮球那就說明患者的病情比想像的要更危重。
如果是住院的話,肯定已經上了呼吸機。圖雅醫院的醫生們經驗豐富,醫術水平也很高,連他們都不敢接的病人,肯定存在巨大風險。
現在的醫療環境很差,大家都不想攤上事。於是,醫生為了自保,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推走一個病人不會影響他們的收入與職位晉升,但是懷著一顆善心把病人收下,很可能被‘毒蛇’反咬一口。
醫院的年輕醫生與護士們,剛開始工作時,很多人都是單純善良。結果經歷過幾次農夫與蛇的故事後,他們不得不收起內心那份氾濫的善良。
“你都問了哪幾個科室?”周燦起身走向患者,她也是緊隨其後。
“神經外科、神經內科、急診科、重症醫學科,這四個科室我都問過了,都說很難治,沒辦法了這才想著來找您幫忙。”很難治,潛意思就是我們這裡無能為力,你趕緊另尋高明吧。
四個科室都問過了,答覆出奇的一致。周燦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恐怕他也幫不了這個孝順的可憐女孩。
跟車的醫生與護士看到周燦走過來,並不打招呼。他們只是救護車上的跟車醫護,負責把病人送到地方就算完成了任務。
現在圖雅醫院不肯接收病人,他們不能扔下病人就走,心中正窩火呢。
自然不可能給周燦什麼好臉色。
“病人還有自主呼吸嗎?”
“較弱。”跟車的男醫生冷冷的回答道。周燦給患者聽了一下心率與心肺音,然後又測了一下脈搏。
心率與脈搏正常情況下,是一致的。但是這也僅僅只限於數量一致。兩者的檢查意義完全不同。
心率是心臟跳動的頻率,通常都是以60秒的統計資料來計算。透過檢查心率,可以瞭解患者的心臟情況。
像周燦這種經驗豐富,醫術高明的心胸外科醫生,更是可以在聽診心率的過程中聽出許多深層次的資訊。
比如心律是否正常。有慢搏、早搏、膈間缺損、三尖瓣、二尖瓣返流或關閉不全等等,都能聽出來。
脈搏可以瞭解心臟的射血情況,以及患者的身體血運。比如測脈搏摸頸動脈,那就可以推斷頭部的血供情況。
當然這種檢查都只是初診,只能為醫生提供一個初步的診斷方向。查完心率與脈搏,聽完心肺音,周燦又翻開患者的眼瞼檢視。
童孔沒有散大,對光反射較差。
“她是哪天發病的?”周燦詢問拄著柺杖的六旬老漢。程曉露跟他說過,她的父親在工地上出過事,腿部殘疾。
現在看起來,一邊的褲腿是空的。不過這個老漢的截肢應該不是高位截肢。
能感受到大腿仍然存在。
“爸,這位是周主任,他可以幫媽媽住院。”程曉露用方言對她父親說道。
意思就是讓父親配合醫生的詢問。
“16號的晚上,我半夜起床小解時就發現老婆子的情況不對勁,嘴巴有點歪。當時我也沒在意,以為這只是睡著了以後的正常情況。後來睡到早上五點的樣子,我發現她的嘴巴更歪了,眼睛大大的睜著,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我叫她也沒有反應……”老漢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所以說,學點醫學常識還是有用的。關鍵時刻也許就能自救或者救家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