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陳程環摟著心滿意足的霍青桐,拋下筆,慎重地說:“我決定了,得把常遇春壓在武校,多學一段時間。連我們霍教授都還需要學習,常遇春也得。不能拔苗助長。”
霍青桐先是點了點頭,又疑惑起來:“你怎麼壓他?你不是說考到前列的,就去福州或者濠鏡嗎?你的考核專案,我都看了。常遇春必考第一。難道你想反悔?”
陳程嗤得一聲笑出來:“何止是反悔?我還要耍賴。”
……
選拔考試如期舉行。
常遇春走進考場,禮貌地朝著各位同學點點頭。
他是一個豪氣的人,早就放言過,這次必拿第一。
對於這樣的豪言,武校從上到下,都只有讚許,沒有責難。
陳程帶頭表揚:“武人不是文人,不需要虛偽,也不需要故作謙虛。不想爭第一的武人,不是好武人。”
同學們對他於是極為服氣。
武無第二。意思就是說,武是可以直接比較出來的。
常遇春各科都是碾壓性的存在。甚至包括語文。
正經的歷史上,他曾經賦詩一首:“策蹇龍游道,西風妒旅袍。紅添秋樹血,綠長旱池毛。比屋豪華歇,平原殺氣高。越山青入眼,回首鬢須搔。”
詩雖然不算絕妙好詩。但英雄豪氣,躍然紙上。這份文才,在一干武人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了。
一個人鶴立雞群,往往就是眾人嫉妒的物件。但一個人若是睥睨天下,卻只會是眾人景仰的物件。
常遇春在武校,是後者。
試卷發下來,常遇春快速瀏覽了一遍,豪氣頓生。
滿分,已是囊中之物。
沒有任何稍稍可以見仁見智的語文內容,而軍事概述上,他一分都不會丟。
筆走龍蛇,頃刻間,他已經答完了第一題。
正待答第二題,他忽然眉頭一皺。腹中說不出的絞痛。
怎麼在這個時候肚子痛?真是要命。
他必須去茅房!
常遇春是一個絕對的硬漢。在蝴蝶谷求醫之時,他痛得面目都扭曲了。但胡青牛不給他治,他也不吭一聲。
可問題在於,痛可以忍。屎,怎麼忍?
在他拼命與便意做鬥爭的時候,他面色漲紅起來。這不是人力可以抗衡。
他還記得陳程曾經訓話時說過的:“在西湖武校,有三件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第一,你喜歡的人,喜歡上別人。
“第二,拉肚子時拼命跑向茅房。
“第三,西湖武校一切規定的嚴格執行!”
常遇春極為難堪地舉起手。
陳程疏離不帶感情的聲音:“常遇春,有什麼事?”
常遇春低聲說:“校長,去了茅房,還能不能回來考?”
陳程頷首:“可以。徐主任,你跟著他去,防止他作弊。”
常遇春大為慶幸,原來還可以繼續考啊,那就沒事了。
一來一回。常遇春坐下來,提筆又寫了不到十個字。臉色悲苦地舉起手。
“校長,我還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