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又想了想:“莫非私通伶人之事是假的,皇后是被誣陷?”
馬大元舉起酒杯:“這倒不知道了。”
喬峰奇道:“若非是誣陷,那太子拿什麼理由造反呢?”
馬大元滿飲一杯:“幫主,你是信義之士,自然不知那些契丹人都是無情無義的畜牲。”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似乎說得特別刻意。只是任誰也想不到,早知道喬峰契丹人身份的馬大元,生怕喬峰會對契丹人生出好感,這才故意設下語言陷阱,故意一遍又一遍強調契丹人的卑鄙。
等他看到喬峰深以為然的表情以後,才又說:“你當那太子真是與皇后母子情深麼?那太子自生下來,就被抱養了去。這是因為皇后仰慕漢人文化,朝中貴族認為不能讓太子被她毒害。所以母子倆除了一個名分,沒有什麼關係。
“他之所以造反,只不過是終於尋到了一個藉口罷了。事實上,遼國上下對當今遼帝多有不滿。這些人自然就依附到了太子麾下。太子早就覬覦大寶之位,只是苦於沒有名分。
“現在皇后被殺,他打著為母報仇的名義,自然是想要行那玄武門之事。幫主,我知道你此次來,是想結交陳程與慕容復二位……”
喬峰揮手打斷:“馬副幫主,這些不過是私事。喬某自然當以國事為重。喬某這就回北方,住持大局,這次我們襄助遼帝。”
馬大元頷首:“不錯,幫主果然聰穎過人。遼帝昏庸。我們自然是要幫遼帝,否則遼國換上一個英主,對宋國並沒有半點好處。幫主這次回去,只怕還要勸說白長老,他是支援趁機誅殺遼帝的。”
喬峰輕嘆一聲:“白世鏡有時眼光未免不夠長遠,我擔心他以後很容易被人矇蔽。算了,不說這個了。之前你說對面就是陳公子的住處?”隔湖遙望著陳程的房子和西湖武校,他也有些感觸。
馬大元說:“不錯,這便是西湖武校。”
喬峰站起身:“此人行事頗為怪異,倒也有趣。本來昨天打傷了他,我怎麼也該上門拜訪他才是。不過,既然是要為國事北上,私人恩怨也就只好放一邊了。”
直到他告辭,他始終沒有看馬大元的夫人一眼。所以他也不知道馬伕人看向他的眼神有多麼怨毒。
他唯一注意到的女人,是一個放羊的青衣少女。並不是因為在西湖邊放羊這件事,本身有什麼好笑的地方。而是他感覺此人與陳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從直覺上,他懷疑此女與陳程同出一門。而且,他看向此女的時候,只覺得一個虛字。天下竟有他看不透深淺的人。若非他需要離開此地,他倒是真想會會天下英雄。
阿青遠遠地看著西湖武校,心裡說不出的煩。明明以前那裡可以還有還多草可以放羊,如今被人起了房子。這些人真討厭。
討厭得就像是陳程講的那個法海一樣。
想起陳程,她稍稍有點期待,下次見到他不知道他會講怎麼樣的故事。看著喬峰遠去的背影,她忽然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很厲害,比她遇到過的所有人厲害。
……
這些事發生的時候,陳程一概不知,他就在家裡專心養傷。還有幾天武校就要正式揭牌了,他身為校長,總不能當個廢人吧。
只是他覺得自己恢復得好像特別快,這讓他也有些奇怪。其實這是因為他悟道的緣故。道法自然,生生不息。他的恢復能力本來就比大多數人強一些。
如此過了幾日,這天正陪著幾個小傢伙一起玩撲克,忽然見到老丈人親自找上門來。
他趕忙起身迎接:“岳丈大人,什麼事?”
馬行空想起這屋裡的規矩,忙把煙桿收起來:“你的武校那邊,來了大人物。你去招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