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與他想象中的盆景還差得遠。
待到秋天,樹葉落光了,他便會去那片杜鵑林再尋找一批適合造型的樹回來。一來樹葉掉光了更適合觀察,二則天氣涼爽,農忙也結束了,也適合移植。
他還打算趁著那個時候便拿著繩子娶把一些自己想要的但實在是造型不好的樹捆了,不移植回來,就讓它們在林間生長。
至於紅果樹,也是成功活了下來。只是因為太小,葉楓都不好怎麼修剪,於是簡單地掐了頂,不讓它繼續長高。
這種紅果樹,矮矮壯壯的才好,才能做盆景。
要是長得太高,反而沒什麼特點。畢竟,它的主要賣點便是如墨般的虯枝和紅豔豔的果實。
修剪完畢,葉楓便拿著剪刀離開,拿水洗洗擦乾放好。因為修剪了枝葉,剪刀上殘留著枝葉的液體,不及時清理便會生鏽的。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著。一家人都在期待十月的到來,到時候不但可以收玉米棒子,還可以收紅薯和土豆。更重要的是,到那時,長生果也成熟了。
不過,在十月到來之前,家裡倒是來了一位稀客,也給這個家帶來了一件極其棘手的事。
這日,葉楓因為找不到繩子,便用陳繼興編竹器剩下的竹條將杜鵑再次捆好定型。
他需要一條像尾巴一樣流暢的造型,但現在的形狀還不夠流暢,且上下沒有漸進的明顯變化,缺乏美感。
做完這些便出來洗手。
結果,從後院走來的葉楓,沒有看見千言和葉氏,倒是看見了一個少女嫋嫋婷婷地走進院子。
葉楓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直視。
這個時空的規矩,他再不懂,但是前世裡看電視看的多了,也知道所謂的“非禮勿視”。只是,當下便在心裡琢磨,這看著有些眼熟的少女到底是誰。
他肯定自己是見過的,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葉楓便決定叫葉氏出來。
很明顯,這少女肯定是來找葉氏一家的,絕對不是來找自己的。且不說自己現在根本不認識幾個人,單單是自己這副瘦小窮酸的樣子,也是不會有大姑娘感興趣的。
正準備喊人,這少女倒是不避嫌似的朝葉楓走來,越走越近。再次四目相對,葉楓倒是突然想起,這不是前幾個月去老宅子給劉老太太賀壽、陳繼興的親妹子被村民喚作陳五妹的姑娘麼?
因為當時見葉氏和千言跪著,她還伸出過援手,指點了葉楓。因此,葉楓對她還是有些好感的。
在這個家裡,願意對葉氏和千言伸出友誼之手的,大概也就是她一個了。至於朱氏,雖然不討厭,但卻是不會主動幫忙的了。
而葉氏很多時候需要的並不是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
葉楓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人家不避嫌,除了自己尚小之外,畢竟也是一家子骨肉,且聽說是大小便定了親的。
定了親的姑娘去自己嫂子家裡,當然不算是什麼有違禮法的事。
想到這裡,葉楓這才大方地邀請她進了院子,又朝屋裡喊道:“姐姐,五妹來了。”
葉楓的話音剛落,只聽見屋裡“哐當”一聲響,倒像是什麼東西掉地上了。隨即,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看來,這個陳五妹來這個家的次數應該是極少的,或者說應該是從未來過的,要不然葉氏也不會這樣驚訝。
好在葉氏帶著千言馬上就出來了。
尷尬歸尷尬,到底是一家人,且上次人家還幫過忙,葉氏很快便鎮定下來。
來的是自己的小姑子,又不是劉老太太。
將陳五妹迎進堂屋裡坐下,葉氏便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只是,也不知道葉氏是怎麼想的,連站在一旁的葉楓都覺得她話裡話外刻意透著一股親近。
倒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有些見外了。
見二人聊著,葉楓則和千言一起進了灶間拿碗倒了一碗水出來。沒有點心和咖啡,也沒有茶葉,也只有倒一碗白開水了。
放下水,葉楓想了想,沒有離開,而是也在屋子的另一個角落裡坐下了,靜靜地聽二人說話。
一來直接走了也不禮貌,二來也怕萬一有什麼事葉氏會尷尬。若是真有什麼事,多一個人也更好辦。
剛開始,兩人的聊天內容簡直可以用“東拉西扯、毫不相關”這八個字來形容。葉楓直聽得頭疼,這哪裡是聊天,根本就是虛頭巴腦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