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茹菓不知道是個什麼體質,她的周圍總是圍繞著戰爭,四天前,就在她的病房外面,我親身參與了一次莫名其妙的搶人大戰。時至今日,我還想不明白當時到底為什麼會跟著就一起動了手。不過相對那時候,現在的這個局面應該要激烈很多,可以說到了劍拔弩張、人命關天的地步,以至於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靜止了。
黑衣人逼我開啟了茹菓病房的門,又逼我推門走了進來,他左手抓著我的肩膀,右手拿槍抵著我的後腦。而此刻阮陽就站在黑衣人的右手邊,一隻手撐在牆上,一隻手拿槍抵在黑衣人的太陽穴上。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我還在質疑兩個人手上拿的是不是模擬的玩具,到底有沒有子彈。但是看看兩個人的表情,我放棄了這種僥倖心理。
門在黑衣人身後自動關閉,然後電子鎖滴的一聲鎖上了。
病房裡很安靜,安靜到我幾乎聽得見茹菓的輸液滴答、滴答的聲響。整個病房內一如往常的整潔,藍白色系的搭配,使得整個房間有種清透的感覺。門的正對面是半開放式的的陽臺,陽臺上還有一個搖搖椅,搖搖椅邊上有個圓圓的小茶几,茶几上放了一顆翠綠翠綠的仙人球。房間和陽臺之間用了落地窗隔開,水藍色的窗簾拉開著,窗外的天色已經由昏黃變得灰暗,但路燈還沒有亮起來。
病房裡沒有開燈,光纖有些暗,我看見茹菓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是粉白色,沒有一點血氣。她的頭髮被笑笑梳理的很整齊的擺在枕頭上。身上蓋著潔白的被子,露在外面的一隻手上插著針頭。床頭抵在正對門右手邊的牆上,茹菓左手邊的桌子上放著我這幾天一次送來的馬蹄蓮、太陽花、白薔薇,黃玫瑰,笑笑之前還笑我花買的亂七八糟,而且每天一束的節奏太過密集,從那幾束花的狀態看,還是有些道理的。
靠門的這一側,有一個三人坐的布藝沙發,沙發上套了淡藍色的罩子,上面整齊的擺放著兩個靠枕和一個乳白色的毛毯。阮陽可能有時就睡在上面吧。沙發邊上放著一個白色方形的茶几,茶几上放著幾本小說和幾本醫學雜誌,那是笑笑和姜楠有空的時候過來陪茹菓看的。茹菓的右手邊是嵌入式的的衣櫃,門關著,裡面有姜楠前兩天買給茹菓的衣服,他說有一天茹菓醒來會想以一種美好的姿態向我們問好。
床的對面牆上靠近落地窗的一側掛著一幅油畫,畫裡應該是某個歐洲小鎮的冬天,皚皚白雪麗散落著幾處圓頂教堂,顯得格外的祥和而冷清。左邊的一側是推拉門,裡面應該是洗浴間。
隨著電子鎖滴的一聲,我聽見阮陽滿是驚詫的聲音:
“你是?”
黑衣男子不等阮陽說完,便在我的後腦重重的一擊,之後我就暈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那張沙發上,黑衣人不見了。阮陽坐在床頭的椅子上,笑笑半蹲著看著我,張壑則穿著醫生標配的白大褂,站在笑笑身邊,俯視著我。我知道自己應該是被黑衣人打暈了,伸手去摸後腦。手指碰觸的地方腫起一個包,一碰就疼。
“沒有姜楠的嚴重,醒了,恢復兩天就好了。”張壑戲虐的說。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頭暈,身體哪裡不舒服麼?”笑笑還是比較關切的說。
“除了頭疼,沒有其他問題。”我慢慢坐起來。伸手看看錶已經晚上9:20了,我記得自己是6:30 左右到的醫院,到病房最多7:00,這麼說已經昏過去有2個多小時了。我越過笑笑和張壑,看到茹菓還像剛剛那樣安靜的躺著。又看看阮陽,已經收起了他的槍。
“剛剛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打暈我?“我問阮陽。
“你最好少問兩個問題,對在場的人都好。”阮陽冷冰冰的回瞪了我一眼。我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
“既然都沒事,那我們就下班了”張壑拉著笑笑往外走,走到門口又轉身對阮陽說:
“阮陽,我覺得你該出院了。”說完他就攬著笑笑走了。笑笑高高興興的跟我揮手,好像在說明天見。
我看著他們出門,又等了一會,待走廊裡沒了聲音。才轉過身來看著阮陽。
“你身上的傷、茹菓的自殺和今天這個人有關係麼?”
“可以這麼理解。”
“那麼茹菓不是自殺的?”
“目前沒有辦法證明不是。”
“笑笑說你是警察,現在還是麼?”可能只有笑笑那種傻白甜的女孩才會相信阮陽是為了防止餘淮再來搶親才守在這裡的。並且不會揣測一個警察居然不能堂堂正正坐在沙發上守衛的原因。
“可能已經不是了。”阮陽看看我,又看看茹菓。看上去格外的冷靜,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張壑讓你出院,你明白他的意思吧?”
“明白!”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我明白張壑的意思,不管黑衣人的目的是什麼,既然他能找到這裡來,那麼遲早就有其他人也會找過來。阮陽留在這裡,說不上是可以保護茹菓,還是會牽連茹菓,或者也可能是被茹菓牽連。
“今晚就走。”阮陽忽然很堅定的說。讓我頗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那茹菓怎麼辦?”
“目前看來,暫時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