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玥聽著這兩個版本,當真是覺著心酸。
卻又見風沁問道:“不只王爺和這位小哥喜歡那個版本的結尾?”
李頌緊蹙著眉頭,冷聲道:“不過是世人杜撰出的故事,有何喜歡不喜歡的。”
寧清玥卻笑道:“這兩個版本的結尾,我都不喜歡。”
風沁眼神一亮:“小哥有何高見?”
寧清玥又道:“這第一個版本的結尾著實荒唐,天子是何等身份,怎麼會隨意納一個婦人入宮,且天子後院美眷甚多,那雲公子的妻子從不是那等薄情勢力之人,她一心深愛著自己的丈夫,又怎會為強權所屈,我倒覺著,她怕是寧肯死,也絕不可能入宮的。”
風沁卻反駁道:“倘若天子拿她家人性命要挾呢?亦或者是拿雲公子的前途和性命要挾呢?”
寧清玥卻笑著搖了搖頭:“天子當初既能放過雲府,只抓犯了事兒的人,便足以證明這位天子是個明君,那他自不會做出強搶婦女入宮之舉。
更何況這女子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天子只見過她的血書和聽過她的一些事蹟,僅憑這些,天子即便佩服此女的性情品德,但他與此女未有切實的來往,如何會喜歡她,又如何要強搶她入宮?
所以這第一個版本的結尾豈不是荒唐至極?”
聽完了寧清玥的一番話,風沁的神色略有動容:“小哥所言甚是。”
便是一旁的李頌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寧清玥笑著又道:“至於這第二個版本的結尾嘛,或許有這個可能,但是我覺著著實是狗血至極。”
什麼絕症之類的情節,在現代那會兒寧清玥可看過不少電視劇、什麼的,這樣的情節當真是狗血又常見。
風沁不解問道:“何為狗血?”
寧清玥笑道:“就是聽著挺傷情的,仔細推敲起來,邏輯線根本就不通,你譬如說,雲公子的妻子既已被診出了絕症,她如何還能奔波勞碌行動自如?如何還能寫下那麼一篇血書?
她所有的行為看著就是個身體康健的正常人,所以她得絕症一事,簡直叫人啼笑皆非,更遑論說她還尋了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了度殘生了。
姑娘想一想,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並不代表沒有人,而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住在那樣的地方,別說會不會有毒蛇猛獸了,倘若有陌生男子見一貌美如花的姑娘孤身一人居住,能不做出點兒什麼不人道的事情來嗎?”
寧清玥此言落下,便是一旁的李頌都拍手笑道:“好見解,本王竟都還沒有推敲出這些來,你倒是想的清楚明白。”
寧清玥笑道:“王爺不是女子,自然不會有如此深刻的領悟。”
她剛說完這話,卻是神色一滯,她方才好像說漏了嘴了……
當下寧清玥的臉上劃過一道驚慌之色,她朝著風沁看過去,倒也未見她面色有異,想來是沒有聽出她話中的疏漏。
卻又見風沁問道:“敢問小哥,若是小哥來編《雲郎》的結尾,不知小哥有何想法?”
寧清玥好笑道:“什麼想法不想法的,要我說,這首曲子主要的是批判那位雲公子的薄情寡義,以及讚揚他妻子的賢惠善良。
不過在我看來,這位雲公子的妻子,完全就是愚蠢至極,若是我來編這故事,自然是要在那雲公子一開始偷腥被他的妻子發現後,就應該讓她的妻子寫下和離書的。
之後各自嫁娶,互不干涉,自然也可寫一些那位雲公子在同妻子和離後,是有多麼的後悔莫及,有做出何等挽回妻子的舉動,最終有更好的男子愛慕這個女子,最終雲公子的妻子找到了真正屬於她的一心人,而云公子沒有追回妻子,自然是痛哭流涕。
倘若是編這些情節來愉悅大眾,我倒覺得更有意思不是嗎?”
寧清玥的一番話,當真是敲打的一旁的李頌冷汗連連,而風沁聽完了這些話後,面露笑意,剎那間撤去了她的冷傲之氣。
她走到了寧清玥的跟前,十分認真地福了福身子道:“今日小哥一言,叫妾茅塞頓開,幡然醒悟,多謝小哥。”
寧清玥急忙將她扶起,不想風沁瞥了一眼寧清玥扶著她手腕白皙修長的柔荑,目光微微一滯,復滿面笑意道:“小哥怕不是小哥,如今聽了的您的一番見解,妾大膽猜測,你莫不是妾敬仰甚深的穆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