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不愧是京都城中最為繁華的勾欄院,寧清玥瞧了一圈,這裡面的姑娘當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且個個都不是什麼胭脂俗粉,沒點兒技藝傍身,都沒那個資格在春風樓裡掛牌營業。
寧清玥跟著李頌一路上樓,去了他以往常待的包廂,只不過他們剛進了包廂,外面不少春風樓的姑娘們便在背後議論起了李頌來了。
“穆王爺簡直太負心薄情了,身邊都有穆王妃那等才情橫溢妻子了,竟還跑來咱們春風樓尋樂子!”
“穆王妃才貌雙全,若我是穆王爺,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真是替穆王妃不值啊,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我們所有女子心中所盼,可天下男子,又有幾個當真能與我們做到一心呢?”
……
這些姑娘們哪裡知道,方才她們還口口聲聲稱讚的那位小隨從,便是她們所敬仰的穆王妃了。
沒一會兒,春風樓裡彈琵琶唱小曲兒的頭牌名伶風沁姑娘,抱著琵琶,姿態有些傲慢地走了進來。
風沁姑娘,生的便是一副傲骨冰霜的模樣,不過便是這樣的姑娘,亦是寧清玥的粉絲之一,且她對寧清玥當真是堅定無比的敬仰。
“王爺。”風沁神色淡漠地對著李頌福了福身子,只是眸光劃過一旁的寧清玥,她的目光微微一頓。
只見眼前的小隨從,眉目清秀可人,一雙眸子,竟彷彿可同日月爭輝一般的耀眼。
風沁雖性子冷傲,但心思卻透徹,她見一小隨從竟與穆王同坐,且臉上並無半點兒怯弱之色,想來這小隨從的身份怕是不一般。
風沁打量寧清玥的同時,寧清玥也打量著風沁。
眼前的名伶,便如那不可褻瀆,不可採摘的高嶺之花,她渾身散發著的冰女王之氣,簡直絕了!
她們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倒是冷落了一旁的李頌。
李頌的眉宇間劃過一絲不悅之色,他冷聲道:“今日準備了什麼曲目?”
風沁道:“妾今日準備了《雲郎》。”
風沁先前聽聞穆王爺竟然放著王府裡的穆王妃不好好寵著,竟跑來春風樓裡尋樂子,她便準備了一首名為《雲郎》,這首《雲郎》的大意是,有位身家背景十分尊貴的雲公子,他愛上了一位才貌驚覺的女子,後來他如願將那女子娶回來,好生相待。
然而,日子久了,這位雲公子又覺生活枯燥乏味,一面與自己心愛的妻子過著甜蜜的夫妻生活,一面又私下去勾搭其她女子,但其他女子與他而言不過只是一時的新鮮刺激。
不料,這位雲公子越發的不滿足在外偷腥,便又將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納入府中做妾,而他的妻子待他一如既往的深情,這叫那位雲公子愈發的開始不尊重自己的妻子。
直到有一日,雲公子的家中有族人犯了事兒,整個雲府被牽連,他的妻子為雲府四處奔波勞累,又寫了血書上達天聽,天子被此女對丈夫的忠貞,對他人的善良所打動,便只拿了雲府犯事的人,赦免了雲府的其餘無辜之人。
經此一事,雲公子深覺妻子賢惠與深情,他本欲遣散家中姬妾,與妻子白頭偕老,不想他的妻子卻阻止了他,而他因心性不堅定,不久之後,竟又開始廣納姬妾,又將妻子給拋到了腦後。
那位雲公子本也是為才學橫溢的文人學士,說來他的命運十分的順暢,竟是一舉考上了當朝的狀元,且被天子任職了朝廷命官。
卻不想,待那雲公子功成名就那一日,他回到家中,卻發現自己的妻子沒了蹤影,只給他留下了一封和離書。
雲公子拿到了妻子的和離書後,當真是後悔莫及,他方才明白,他對妻子的愛意,竟達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他託人去妻子的孃家打聽,卻被告知妻子未曾回孃家,他派人四處尋找妻子的蹤影,更是一直無果。
再之後,那位雲公子瞧著自己後院的那些一個比一個年輕漂亮的姬妾們,他竟無心再與她們尋那些新鮮刺激,苦悶後悔之下他最終遣散了所有的姬妾只等著妻子那一日能夠回來看到他的真心誠意。
一曲了,寧清玥是越聽越起勁,可李頌卻是越聽眉頭皺的越深。
“你這唱的是什麼曲,哀哀怨怨的……”李頌不悅地說了一句。
然而,寧清玥卻在一旁一邊拍手一邊笑問道:“這曲子裡的故事當真是一波三折,十分的精彩呢!就是不知道那位雲公子的妻子最後究竟去了何處,為何雲公子一直都尋不到她呢?”
見寧清玥拍手稱好,一旁的李頌頓時嘴巴一閉,得了,只要她高興,他也就湊合著了。
風沁看著寧清玥,神色平靜道:“有一個版本的結尾是,雲公子的妻子被天子看上了,她是被天子帶進了宮中,做了娘娘,所以雲公子不論派多少人在外面尋找,也始終找不到她。”
風沁說完後,略微頓了頓又道:“還有一個版本的結尾是,那雲公子的妻子,早就被大夫診出了絕症,於是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用盡了所有的人脈方法,保住了雲府,她阻止雲公子遣散姬妾也是因為她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希望以後那些姬妾能為雲公子綿延子嗣,而後她為了不讓雲公子對於她的死傷心,便選擇了留下和離書後,便找了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了度殘生。”